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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冥满意地将这堆新生成的铁屑，丢进盛放着强酸液的大罐中。

    伊瑟早已认出这两块铁，其实是寒山王国名为“撕裂者”的重型符文炮炮管上，切割下来的顶级军用合金！

    结果却被苏冥制造铁屑，她眼角有些发抽。

    罐内响起了轻微的“噗噗”声，密集的小气泡开始从酸液深处源源不断地翻滚上来。几位炼金学员连忙上前，给罐口盖上密封盖，再将导气管牢牢接好。

    “制作氢气？”银面观察着装置，立刻明白了苏冥的思路，“这倒是个聪明的办法——那么气球呢？”

    苏冥手中再次泛起熟悉的微光。光芒收敛后，一个折叠得非常整齐、材质轻薄的复合薄膜气球出现在他手中。

    估摸着罐内置换出的杂质气体排得差不多了，他将气球交给学员们。他们将导气管口套入气球入口，开始将生成的氢气注入其中。

    “这个气球大约1000立方米，预计能提供一吨左右的净升力。”苏冥道，“虽然小于货物的总重量，但剩下的，我们沿着山坡往上拖拽就行了。”

    由于采用了超高强度的复合材料，并且一次性使用，气球皮重量被控制在了两公斤左右。

    苏冥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这种规模的分子重组，对他依然是很大的负担。

    但比起最初只能小心翼翼地以“克”为单位，到如今能以公斤为单位，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巨大进步了。

    “恐怕你还得额外准备一些配重袋。”银面出言提醒，“风会把气球，沿着山坡斜面往上吹的。”

    “明白了。”

    1000立方米的氢气制备过程相当耗费时间。炼金术士们不得不反复添加了好几轮铁屑，中途更换了几次因反应耗竭的酸液，才终于将那个巨大的复合气球充得饱满鼓胀，在寒风中摇曳。

    充气等待的时间里，苏冥再次进行了一次传送。这次出现在他手中的物品体积很小：一个不起眼的小软袋，以及两个小小的药水瓶。

    他将东西递到银面手中。

    “小袋子里是医用美瞳片，专门用来保护对刺激特别敏感的眼睛。”苏冥说明了使用方法，“然后是这两瓶眼药水。先用眼药水滴眼，等眼部的症状基本消退之后，才能佩戴美瞳片。”

    “太感谢您了，苏先生！”银面双手接过。

    “先试试效果吧。”苏冥道，“如果有效，过些日子我再给你第二阶段的药物。”

    ****

    最终，一个高达十多米的巨大白色气球，稳稳地悬浮在营地上空，像一朵奇异的云彩。学员们动作麻利地完成了最后的固定工作，将无人哨站牢牢地系在气球的承重点上。

    “苏大人，准备就绪！”他们向苏冥汇报道。

    苏冥点点头，目光转向伊瑟，“有劳伊瑟小姐带路了。”

    “不必客气，直接叫我伊瑟就好。”伊瑟应道。

    除了他们两人，同行的还有三位身形魁梧的熊人。这些天生适应严寒与高山的生物，攀爬雪山对他们轻松自然。

    如果这几头熊人的脑子再灵活点，恐怕连登山向导都不需要额外找了。

    苏冥调整了气球下方的配重，使其恰好处于一种“触地悬浮”的状态。

    熊人们一人拉过一根牵引绳，捆在他们强壮的腰背上。随着一声号令，熊人们迈开步伐，拖曳着白色气球，踏上了通往寂语峰的蜿蜒山路。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毫无遮拦地洒落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自抵达穹顶山脉山脚以来，这也是风力最小的一天，仿佛呼啸的寒风，也暂时收敛了脾气。

    得益于合适的天气和熊人充沛的体力，行程进展颇为顺利。不到一个小时，苏冥和伊瑟就已经爬升了约三分之一的路程。此时，山风才渐渐显露出威力，开始明显增强。

    庞大的气球不再安分，开始明显地顺着陡峭的山坡斜面，被风向上推挤。熊人们像放风筝一样，开始用力向后拉，拖着气球不让其飘走。

    苏冥拿出几个空袋子，用积雪将其装满，悬挂在气球下方。调整了一会，气球重新稳定了下来。

    “这样应该行了。”伊瑟呼出一团团白汽，语气轻松了不少，“气球这样借着风力，反而更省力了。照这样下去，今天真能当郊游了。”

    确实，熊人们走到现在，汗都没出。

    ****

    相比伊瑟和熊人们的游刃有余，苏冥却感到有些疲劳。

    又走了好长一段山路，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海拔4000米，累计步行里程21公里。

    平坦的缓坡早已被甩在身后，眼前的地形坡度显著增大，很多地方根本没有成形的路径，只能手脚并用地在裸露的岩石和积雪间寻找落脚点。

    【苗欣，4000米高的地方，空气含氧量大概是多少？】苏冥询问。

    【大约只有海平面的60%左右。】苗欣很快回复，【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毕竟你已经在海拔3000米的营地适应了很长时间，专家组的评估意见是，这种程度的爬升，对你的身体不会构成太大问题。】

    【那怎么感觉这么累啊……】苏冥喘着粗气，心里嘀咕。

    【……也许，】苗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促狭，【单纯只是因为你平时太宅了？】

    “感觉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伊瑟立刻察觉到了苏冥的勉强，“我们的时间很宽裕，不必硬撑。”

    “好。”苏冥点点头。

    伊瑟很快在附近找到一处能避风的岩石凹处。两人并排坐下休息。她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圆面包，利落地撕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苏冥。

    “谢谢。”苏冥接过面包。他拧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就着温热香甜的牛奶吃起来。

    另一边，三位熊人也停下脚步，拿出各自携带的食物和饮水，开始补充能量。

    “你好像……之前没怎么进行过系统的体能训练？”伊瑟咬着面包问道。

    魔力对体质有潜移默化的改善作用。相比原来在地球上，苏冥现在的体质是有明显提升的。

    但他只是简单练习过力量，这会方便他操控武器。此外是飞行术之类的姿态控制，是需要核心力量的支撑，才能维持住平衡的。

    至于系统性的、针对耐力的体能训练？他还真没抽出时间做过。

    “即使是法师之间的战斗，体能也一样是基础。”伊瑟认真道，“我所选择的‘守望者’战职，是魔法能量与斗气力量兼修的职业。正因如此，我才能深刻体会到其中的益处。”

    “唉，能腾得出时间就好了。”苏冥无奈地哀叹一声。他几乎可以预见，圣山战役结束后，等待他的必然是新一轮昏天黑地的忙碌。

    “也对。”伊瑟带着歉意道，“抱歉，苏先生，我的建议有些想当然了。是我忘了你承担着复杂的和繁重的事务。”她顿了顿，神情变得有些郑重，“还有……上次在营地里向你发起挑战，是我太任性了。”

    “那些事情，”苏冥摆摆手，表示理解，“换作是我，心里也会憋着一股怨气的。”

    “但无论怎样，迁怒于你，终究是不对的。”伊瑟说着，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羞赧的微红，声音也低了些，“可惜……我暂时还打不过我妈妈。”

    苏冥思考了一下，“说到你母亲，或许有个可以利用的细节。她手里的那本《青简》一共三十二页，每一页都镌刻了不同类型的强化符文。所以，只要你能精确判断出她当前翻开的页数，就能预测她接下来要施展的法术类型。”

    “哦？”伊瑟立刻来了兴趣，但随即又有些困惑，“可是，隔着那么远，又在战斗中，怎么可能准确判断出她翻到哪一页了呢？”

    “制作一本外形、纸张厚度都一模一样的仿制品。”苏冥到，“然后就是练习，直到能第一时间算出页码。”

    “这个办法可行！”伊瑟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而且。”苏冥继续支招，“如果只是你们母女之间的‘切磋’，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动用那些致命的实战法术。她大概率会准备一些针对你弱点、但又相对温和的技能组合。这方面。”苏冥笑了笑，“你可以去请教紫堇，她对你母亲的战斗习惯和小手段，恐怕比谁都清楚。”

    伊瑟兴奋地两手一拍，“好主意！我回头就去找紫堇！”

    “你甚至还可以多拉上几个人。”苏冥嘴角翘起，越说越上劲，“比如洁露丝，格恩达尔。反正以凯莎琳的战斗力，被你们小辈围殴，是理所当然的吧。”

    伊瑟也笑出声来，“这样算计她——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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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苏冥的状态明显恢复了不少。一行人再度启程。

    “那个武器你还喜欢吗？”苏冥问道。

    “武器？”伊瑟被苏冥的话题问得一愣，“什么武器？”

    “咦？洁露丝交给你吗？”苏冥也感到有些意外，“是一把套在手上的，指虎。”

    伊瑟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表情，随后又猛然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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