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就是梦见,二儿子和儿媳,浑身是伤地站在她面前。 更多的是梦见小小的舟舟被绑在阴暗的地牢里,哭喊着求救,她却怎么也够不着... 嘴上越是绝口不提,那些画面在夜深人静时就越是清晰。 她的心,何曾有过一刻真正的平静? 周柒柒看着婆婆那副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样子,听着公公那沉痛又真挚的剖析。 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泡在酸水里一样,又涩又胀,眼泪早已盈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一旁的朱莹莹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酸楚不已,她默默掏出自己的手帕,先递了一块给周柒柒。 又拿出另一块干净的,轻轻碰了碰周柒柒,示意她拿去给秦佩兰擦擦眼泪。 但周柒柒却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 她知道,现在不是急着去安慰的时候。 这些痛苦、恐惧和悲伤,在婆婆心里积压了整整三年,早已成了一个不敢触碰的脓疮。 此刻,必须让它彻底流干净,让这些压抑太久的情绪尽情地发泄出来。 只有把腐肉剜掉,伤口才能真正开始愈合。 秦佩兰闭着眼,任由眼泪无声地淌了许久,仿佛要把这三年来积压在心底的苦水都流干。 听着老伴沈振邦那番掏心窝子的话,她也慢慢回过味来。 刚才那股子歇斯底里的反对劲儿,表面上是为了护着舟舟,怕孩子受罪,可往深里一想,何尝不是因为她自己怕极了? 她太害怕再去触碰那段血淋淋的记忆了,恨不得把它永远埋在最深的土里,假装从未发生过。 她就这么哭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一直到窗外的天色都暗沉了几分,秦佩兰才缓缓睁开红肿的眼睛,声音沙哑却平静了许多,说到: “老沈,你说得对,不能再逃了,我...我也不逃了!” 可话锋一转,浓浓的担忧又浮了上来,她紧紧抓住沈振邦的手,说到: “可是,舟舟那孩子,她...她真的能受得住吗?当初军医不是说,她四岁前的那些事,脑子为了保护自己,都给选择性忘了吗?就是因为太痛苦了,实在扛不住了,才不得不忘的啊!” “现在,现在咱们硬要让她想起来,我...我是真怕啊,怕她一下子被压垮了,万一...万一情况比之前还糟可咋办?那不就是咱们害了她吗?” 沈振邦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坚定: “佩兰,你的担心我都懂,可翟博士的资料里白纸黑字写着,这种心病,如果不在孩子年纪小、脑子可塑性还强的时候治好,等再大些,性格定型了,那可能就...就真的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说到: “难道就因为咱们大人心里害怕,担心这个‘万一’,就眼睁睁看着舟舟,做一辈子的哑巴吗?你想想,这对孩子...公平吗?” “哑巴”这两个字,像针一样狠狠扎进秦佩兰的心窝,让她浑身一颤,嘴唇咬得发白,眼神剧烈地挣扎起来。 沈振邦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用力握住她的左手,沉声说道: “佩兰,你当年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枪林弹雨里,你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前怕狼后怕虎过?眼下舟舟这情况,就跟咱们当年打仗一样,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退一步,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啊!” 周柒柒觉得是时候轮到她开口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半蹲在婆婆面前,轻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仰起脸,目光清澈而恳切,说道: “妈,我这半年多天天和舟舟在一起,我看得出来,舟舟她...绝不是个软弱的孩子!她聪明,有主意,受了欺负也知道毫不犹豫地还手!她骨子里有股韧劲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