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若梦-《遍寻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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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流下,打湿了衣襟。
    霍归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完了完了,阿姊知道要骂死我......”但见太子神色阴郁,她索性破罐破摔,抓起另一坛对饮起来。
    几口烈酒下肚,霍归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醉醺醺地指着魏容槐:“你们皇家......嗝,一个比一个麻烦!我阿姊埋这酒是要嫁人时喝的!”
    魏容槐的手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下一秒,酒坛被砸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鸟儿,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嫁谁?嗯?”魏容槐一把扣住霍归的手腕,声音低沉。
    霍归吃痛,酒醒了大半:“放、放手!我阿姊爱嫁谁嫁谁,关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魏容槐已经松开她,摇摇晃晃地走向槐树,开始高声唱起荒腔走板的军歌:“铁马——冰河——入梦来——”
    霍归惊恐地扑上去准备捂他的嘴:“嘘!阿姊休息了。”
    魏容槐一把甩开她,继续引吭高歌:“孤的美人——在哪一方——”
    槐树后的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霍寻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衫走出来,乌黑的长发略显凌乱,显然是被吵醒的。她蹙眉看向院中荒唐的两人:“阿归,你又......”
    魏容槐突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在霍寻惊愕的目光中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抓住你了......”他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霍寻的耳畔,“孤的太子妃。”
    霍寻浑身僵硬:“谁是你的太子妃?”霍寻突然捕捉到一个词,“你被封太子了?”
    魏容槐醉得不成样子,毫无察觉,炽热的唇已经落在她的眉心,然后是眼角,鼻尖......
    “奏疏已上......你跑不掉了......”他含糊不清地呢喃着,灼热的呼吸让霍寻的脸颊发烫。
    霍归的酒彻底醒了。“要死要死!”她尖叫一声,冲上前拽起魏容槐就跑。只听“刺啦”一声,魏容槐的衣袖被树枝勾住,撕裂了半幅。
    霍寻站在原地,指尖不自觉地碰触被亲吻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魏容槐唇上的温度,和淡淡的酒香,
    霍寻轻轻叹了口气。
    次日清晨,霍寻正在房中梳妆,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霍小姐毁人清白,不该负责吗?”魏容槐举着那半幅破袖子倚在门框上,眼中哪有半分昨日的醉意。
    霍寻从铜镜中瞥了他一眼,冷笑:“昨夜殿下唱歌时,怎么不说自己五音不全?”
    魏容槐不慌不忙地走进来,握住霍寻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换个曲子——《白头吟》。”
    掌心下,他的心跳如雷,又快又重。
    霍寻垂下眼眸,想起他昨夜醉话中的“已上”。她太了解魏容槐了,若非确有奏疏此事,他绝不会酒后失言。
    “......罢了。”她终于轻声说道,任由魏容槐将一枚玉镯套上她的手腕。
    窗外,霍归抱头蹲在花丛后:"完了,阿姊被套路了......"
    三日后,太子册封大典。
    晨光初绽,金銮殿前,礼乐齐鸣。
    魏容槐身着金线绣制衣袍,上面的四爪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一步步踏上玉阶,每走一步,脚下金砖便映出他挺拔的身影。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低首行礼,唯有站在最前方的魏起,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展开圣旨,声音洪亮,“皇二子魏容槐,才德兼备,深孚众望,今立为太子,以固国本!”
    魏容槐跪地接旨,唇角微扬,却在抬眸时瞥见站在末席的霍寻。
    她今日难得穿了件藕荷色宫装,发间簪了一支白玉兰,在满殿珠光宝气中,反倒格外清丽。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被身旁的温江离轻咳提醒:“殿下,该谢恩了。”
    魏容槐这才收回目光,规规矩矩地叩首:“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所托。”
    礼成之后,鼓乐喧天,群臣贺喜。魏容槐刚走下台阶,就被魏容含拦住。她眼圈微红,但神色已比前两日平静许多:“二哥,恭喜。”
    魏容槐挑眉:“不闹了?”
    魏容含轻哼一声:“陈延已伏诛,我若再闹,岂不是……自讨没趣?”顿了顿,她又压低声音,“不过……你书房那支金簪,最好藏严实些。”
    魏容槐眸光一沉,还未开口,魏容含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父皇召你,快去吧。”
    魏起正在批阅奏折,见魏容槐进来,头也不抬:“太子今日风头出够了?”
    魏容槐笑嘻嘻地行礼:“托父皇的福。”
    魏起终于搁下笔,抬眸看他:“听说,你最近总往霍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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