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晃过神来,我才发现他右眼骨有道不深不浅的疤痕,从眉骨斜斜延至颊骨上沿。 那道痕迹丝毫没对他的容貌带来质变上的影响,甚至为那张略显秀雅的脸添了几分硬气。 「余恒?」 记忆里被迷雾遮盖的面庞逐渐散去浑浊复然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瞧到那双清如潭的眼底闪过片刻的错愕。 他怔愣了会,压着我肩膀的手臂僵了僵。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比街巷还要冷清。 我睫毛颤动了几下,「实在是抱歉,我并非存有恶意,公子与故人多有几分相似,方才以为见到了故人才跟了上来。」 嗓子有些干哑,我咽了口唾沫,不再看他,「是我认错人了。」 余恒他的右眼没有疤痕,他不会这么和我说话,也不会拿刀抵着我的脖子。 解释清楚后,他脸上浮现出动容之色,继而放开了我。 匕首入鞘的一刹那,我抚上脖颈松了口气。 还好,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抬头看他,正巧他也在看我。 他语气掺杂着些许迷茫,「我长的很像你那位故人?」 不确定的口吻,像似在喃喃自语,又像似在问我。 我朝他友好地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 总不能告诉人家:啊对对对,你特像我死了六年的丈夫。 他嗫嚅地挪动着嘴唇,看着我的眼睛泛起了波动,好像要说什么。 「阿忆?阿忆你在哪?」 街道那边传来了女子焦急的呼唤声。 他的身体怔了怔,低下身捡起掉落在地的布匹,拍了拍上面沾到的灰尘,接着塞入我怀中后扭头向街道那边走去。 这...... 我有些懵。 快到巷口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侧过脸看我,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离开时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真是个怪人。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提起的唇角顷刻塌垮。我耷拉着脑袋看着怀里的布匹,脑子里浑然一片,杂七杂八的思绪也分辨不出自己再思索什么。 许久,抱着布匹的手发紧,巷内轻轻响起一声叹息,我抬首离开。 3 将布匹送去制衣坊,回到府时太阳已然落山。 我不敢将此事向他人提起。 婆母过世的早,家里的担子全落在大嫂肩上,失了丈夫和长子,天大的悲痛她都忍着,硬是扛起来整个余府。 二嫂因为过于悲伤导致小产,痊愈后了却红尘,去了古平庵削发为尼,一生青灯古佛为伴。 小侄女余婉被圣上旨婚给了安亲王府的小世子,在三年前嫁了过去。 而当年头顶还扎着两个揪揪的小侄子余清鹤也已经十四岁,朝中不甚安定,边疆的蛮夷也在蠢蠢欲动,圣上需要余家军,所以人整日呆在军营里练兵,许久都不回家一趟。 偌大的余府,除了家仆外,就只剩下我们妯娌两人。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过来,何必又提起生怕撕裂心里那道看似愈合的伤。 我做了一个很怪的梦。 四下黑漆漆的,看不清前方的路。这次与家里人怄气的狠了,跑的有点远,躲在黑漆漆的巷口里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夜里有些冷,我抱着胳膊走出街,一脸茫然。 十里长街灯火通明,人潮鼎沸,交杂着女子娇嫩的声音,嫩的快要挤出水来。 劣质的胭脂香从对街飘了过来,我抬头望向对面那处高楼,大红牌匾赫然提有三个大字—— 春风楼。 二楼外边的围栏,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穿着单薄的衣裳,捏着手帕娇笑的招呼着下面的人。 这里是? 我脑袋轰然,完蛋,好像迷路了。 这时应该过去问路,可是当我看到进去里面的人皆会拿出一锭银子丢给迎在门边的女人时,我犹豫了。 一摸兜,哦豁——没带银票。 这该咋整? 我犯难了。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手臂赫然一紧,人没反应过来,被臂膀上那股力道拽的整一个转身跌入了温暖的怀抱里。 起初我下意识的挣扎,环在腰际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死死不松开。 右耳紧紧与面前人的胸腔相贴,从那儿传来的震动杂乱无序。 渐渐地我平复了下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