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看着那命妇坐的位子,阿雪猜测,大约是哪个王妃。 “这是玉川郡王妃,”春兰小声同阿雪道,“平时和贵妃家里头有些往来,前不久,郁贵妃的侄女还和她弟弟的儿子成了婚。” 阿雪点点头。 只听元嘉帝问:“你侄子是哪一个?” “是木樨郡郡守的儿子,学名柳书玉,如今年方弱冠,”玉川郡王妃笑道,“说来皇上还见过他,就在今年殿试的时候,蒙皇上恩,还得了个传胪的名次。” 元嘉帝仔细回忆一番,似乎确有其人,便问:“那柳爱卿家中对新妇有什么要求没有?” 玉川郡王妃忙笑:“皇上赐的都是好的,妾的哥哥一家并没有什么要求。” 她头上戴着一顶赤金发冠,头发梳成男子的样式,只额前坠着一朵小小的、用黄玛瑙细细雕刻的金菊。 烛火轻晃,烛光化作金色的露珠,从那朵小小的玛瑙金菊的瓣儿上滑落。 阿雪收回目光。 按理来说秋猎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提及儿女婚事,更何况不多时淑妃便要办赏菊宴。 赏菊宴名为“赏菊”,实为京中各家攀姻亲、结亲家而办。每每过了赏菊宴,这京中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又要变上一变。 玉川郡王妃在这个时候提及自己侄子的婚事,究竟是何意? 木樨郡位于北疆与单鹿国的交界处,是军事重镇。但此地苦寒,又加之今时今日三彩国与单鹿国开战,更是比往日要荒芜许多。 而郁贵妃的父亲,镇国大将军,此时又正率郁家军驻守木樨郡。 玉川郡王妃刻意在秋猎这种特殊的场合提起此事…… 席间众人都不吭声,只一双双眼睛来回看着。若目光有形,此刻怕这整间营帐里已经坐不下人——尽都被这目光给填满了。 帐外,起风了,带着一点哨声,却仿佛宣战的号角,引得众人打起精神。 帐内,烛火轻轻摇晃,浓黑的影子落在地上,仿佛潜伏在暗中、蠢蠢欲动的猛兽。 元嘉帝沉吟片刻,神情似笑非笑:“没有要求……那让朕好好想想,朝中还有谁家的女儿尚未婚配?众爱卿,你们也帮朕一起想想,谁家的女儿配木樨郡郡守的儿子合适?”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契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郁贵妃却不理会这些,弹弹新染好的指甲。 单手托着腮,半垂着眼眸,似乎很是厌倦这一切。 有人抬起眼睛,端起面前的茶盏。 忽有一身着深绿官服的言官起身:“禀皇上,微臣记得,大公主殿下尚未婚配。” 元嘉帝笑道:“确实如此,不过朕倒没想到,众爱卿第一个想起来的是朕的女儿。” 阿雪远远望了沈流云一眼。 后者端坐,神色淡然,甚至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仿佛说的不是她的婚事。 阿雪又回忆起今日破空而来的那支羽箭,箭簇闪着寒光。 黑衣白马,血玉发冠。 这样的人,不该被禁锢在后宅之中。 留意到阿雪的眼神,她抬起头,轻轻冲阿雪笑了一下。 阿雪忙低下头。 那言官笑道:“微臣只是恰好想起,公主殿下如今恰逢及笄之年,故有此一言,还望皇上见谅。” “朕又没怪你,”元嘉帝仍笑道,“不过严爱卿说的也是,朕的大公主确实尚未婚配。皇后去世的早,朕政务繁忙,也一直无人为她操办这些。” 说着,问沈流云:“流云,你觉得如何?” “回父皇的话,”沈流云起身,“儿臣觉得不妥。” “这是为何?” “木樨郡乃是军事要塞,今时又恰逢我三彩国与单鹿国开战,所费银钱颇丰,”沈流云道,“母后生前虽留了不少嫁妆给儿臣,儿臣也愿为国尽力,只是母后出身齐家,齐家又因裕太后之事与郁家素有积怨。” “儿臣虽知事出有因,然而毕竟已有隔阂。若是儿臣嫁到木樨郡,恐怕两家都会心有芥蒂。” “结亲,本是为修好,不是为结仇。即便严大人有意让齐、郁两家重修旧好,也不该用这种法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