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时年隆庆六年,五月二十五日。 短短六载光阴,大明的第二位灵能皇帝便轰然倒下。 重重叠叠的钟鸣声响彻了帝都。 京畿地区的芸芸众生纷纷放下手中的生计,朝着紫禁城的方向张望。 文华殿中,适才还尽然有序的官僚队伍变的嘈杂无比。 他们争先朝着文华殿涌去,最后被大汉将军们阻拦在门槛外。 纠仪官们苦恼的看着乱哄哄的现场。 朱翊钧心口一痛,他看见朱载坖身上的光辉逐渐熄灭。 他愕然无比,走上前去,触手所及冰寒彻骨。 想要抓住命运的残留,张口欲言,却又哑然无声。 朱翊钧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庆贺。 一转眼,就成为了孤家寡人。 高拱一身绯红官袍,两鬓斑白,一抬眼,已经是老泪纵横:“臣受大行皇帝厚恩,誓以死报。望陛下勿以后事为忧。” 只是这悲伤背后,更多的是遗憾。 和皇帝的紧密联系,是他在朝堂上大权独揽的根源所在。 张居正吞声啜泣,面含忧戚。 在悲切之中,冯保与张居正交换了一个眼色。 两人虽然也都面含哀戚,但也都藏了一丝旁人看不透的如释重负。 张居正抬起袖袍,揩揩泪眼,跪身说道:“请陛下节哀!” 虚空中一丝讥讽在张居正耳畔响起,张居正用一点灵能掐灭了这股混沌之风。 跪在文华殿外的群臣亦是失声痛哭。 朱翊钧抚着金座,忽然明白。 皇帝的大位不仅是束缚,也是维持皇帝生命的工具。 人心所向,享万民香火,食气者神明不死。 只不过,愚者往往无法承受这份恩泽。 朱翊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这时候才找回了声音:“朕知道,卿等勿虑。大行皇帝山陵事,交由元辅主理。由张先生,统筹编纂大行皇帝实录。” 高拱虽然得了最重要的差事,却没多少欢喜。 他和张居正的差别,就在这微妙的称呼上。 “臣遵旨。”高拱迎着孟冲求救的目光,最后还是低下头颅。 听听,张先生,多亲近啊。 压在张居正心头沉甸甸的压力尽数散去:“臣谨遵帝命!” 为朱载坖做最后的盖棺定论。 没有时间为皇帝的逝去而悲哀。 内阁的争斗反而随着朱载坖的逝去而变的愈发激烈。 “都下去吧。”朱翊钧背对群臣,站的笔直。 他定定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奴仆,为朱载坖整理遗容。 昔日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朱翊钧往昔稚气未脱的模样,在这一刻迅速的褪去。 高拱和张居正领着群臣朝着朱翊钧默然行礼,一一离去。 张居正一步踏出。 忽然,一阵灼热而明亮的天光破云而出。 他惊讶地抬起头张望碧蓝的天穹。 新生的太阳大放光明。 而在天边,一轮残阳正飞快的陨落。 他回望文华殿,朱翊钧的身影交织在明暗不定的光线中。 吏部尚书杨博和吏部左侍郎张四维,左都御史葛守礼聚集在高拱周边,对此漠不关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