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天一暗, 外面的风雪也更大了。 几个火盆续上了新炭,屋里暖烘烘的,倒是不觉得冷。 整间驿站拢共也就四位客人, 掌柜招待得非常用心,特意吩咐厨子做了一桌好菜。 姜屿看着摆在面前那盘色泽诱人的油焖虾,表情凝重, 显然是陷入了沉思。 想吃。 但是又不想弄脏手。 这边姜屿还在纠结要不要吃虾, 另一边池疏也眉头紧锁,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心事。 “你怎么了?”宁秋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池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 就是在想家里的事情。”池疏收拢思绪, 摇头笑笑,顺手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盐酥鸡。 池疏最懂宁秋的喜好, 给她夹的都是平日里爱吃的。 但宁秋却迟迟未动筷。 其实当初宁秋把池疏捡回宗门,不是没有好奇过他的身世,只是他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些,她便也没有多问。 关于池疏的家人, 宁秋唯一听他认真说过的, 只有他已过世的娘亲。 在池疏的形容中,他的娘亲是一位性格比较跳脱, 不愿意被世俗束缚的女子。 她爱读一些游记、地方风物志,会驯马熬鹰, 使得一手好刀,去过很多地方, 侠义心肠, 眼界开阔,见识广博, 年轻时在江湖上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侠女。 每每谈起这些,从他的言语和神情中,宁秋不难看出,池疏内心应当非常敬佩他的娘亲。 就像她一直觉得宁随风是个大英雄,只要提起爹爹,她都掩不住那份发自内心的骄傲。 宁秋又想起那块他让姜屿代为转交的玉佩,那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于是宁秋想了想,决定将玉佩交还给他。 “之前你怕自己会出意外,但现在有我们陪着你,所以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由你自己保管吧。” 池疏却摇了摇头,将玉佩又推了回去:“师姐,这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原本就是要给你的,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说这话时,池疏没有刻意避开,交谈的内容自然落入了在场另外两人耳中。 “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清了清嗓子,面色看着平静如常,但略有些发烫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紧张的事实。 “师姐想要还给我…难道是不喜欢这个玉佩吗?” 池疏一连几句话如同往湖中投入一块大石,激起千层波澜,瞬间成了关注的焦点。 宁秋:!!! 姜屿:!!! 谢知予陷在自己的思量中,眼都没抬一下。 池疏这些表白心意的话完全在宁秋意料之外,就连她这个当事人,面上的惊诧也不比姜屿少。 “谁、谁说我不喜欢了!” 宁秋脸颊烧红,她有些不敢直视池疏,仿佛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一开始我是没那么想收的,但既然你很希望我收下,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我就收下好了。” 宁秋手里紧紧握着那枚玉佩,克制不住翘起的嘴角,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随即别开脸,装出一副她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池疏见她如此,心里越发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眉眼顿时舒展开,也不再想着烦心事,专心替她拆掉鸡翅上的骨头。 被二人之间冒出的粉红泡泡淹没,旁观了全程的姜屿忍不住跟着傻笑了起来。 她还以为这两人心大又迟钝,戳破“朋友”这层窗户纸应该要很久,没想到表白就这么出其不意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一桌四人中,此时此刻还能保持着心态平和的大概只有谢知予。 他好像压根不关心刚才都发生了什么,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油焖虾,心无旁骛地去掉虾壳。 然后下一秒—— 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空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