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羞愤难当-《与君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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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神情凝滞没有说话。
“若不是陛下你谨小慎微,臣妾也不至于被人瞧见手腕红痕。”
姜禾的衣袖已经翻起,虽然只有两日,那一道瘀滞的伤痕已经分外明显。难以想象若以后宿在他身边的日日夜夜都要被捆绑,会是什么日子。
这个垃圾死变态!
赵政闪动寒光的眼眸垂下,问道:“他瞧见了?”
她让他看她的伤,他却只关心赵蛟看到了什么。
“瞧见又如何?”
姜禾把仅存的那一点药膏抹到手腕上,赵政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兄弟俩的事,与我无关。”
姜禾走到妆奁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袱。
包袱里放着魏忌写给她的信,那是她从行宫里带来的,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唤侍女来收拾吧。”
姜禾抬脚向外走去,小小的身子挺拔得如同一根难以折断的骨头。
涂抹在勒痕处的药膏凉凉的,过一会儿再看,瘀滞处已经不太红了。
果然没有毒。
赵蛟是当着宫婢女官的面赠送葫芦的,若她因此死去,稍微查证一下便可以查到赵蛟头上。
而赵政若存心想治赵蛟的罪,就算姜禾无事,这一只葫芦也能搬弄出许多是非。
姜禾相信,外表乖张纨绔又古灵精怪的赵蛟没有那么傻。
赵政提防着他,他又何尝没有提防这个兄长呢?
毕竟眼下手握大权的人是赵政,长安君赵蛟若想搅弄大雍风云,还差些火候。
姜禾坐在微风拂动的宫殿台阶上,斜斜倚靠着一棵高大的桂树。
内侍宫婢远远地跟着却不敢靠近。
这是国君和王后的宫殿,姜禾可以自由些,不必受宫廷礼仪束缚。
她把那个包袱放在膝盖上打开,拿起第一封信。
信写在丝帛上,装进小羊皮缝制的信封里。
在行宫和赵政达成协议后,姜禾只来得及按信件的时间排列好次序,还没有读过。
映入眼帘的是魏忌灵动俊美的篆书,有些字虽然和齐国的写法不同,却大致能看明白。
“自别后已有月余,吾已安归洛阳。诸事稳妥,禾妹勿念。吾命人寻姜正使遗骸,寻未果,愧,念念。”
这是魏忌送自己回到齐国都城临淄,他又返回魏国都城洛阳后,写下的第一封信。
姜正使,便是姜禾的父亲,齐国出使魏国的使团正使。
魏忌知道她的惦念,帮她寻找父亲的遗骸。
只是,哪会有那么容易?
距离事发已有数月,那些刺客又有可能受魏国国君命令行事。
姜禾忽然不敢看接下来的信。
后来,找到了吗?埋葬在哪里?
这么些年没有人去他坟头看过一次,他,寂寞吗?
姜禾把信叠好塞进信封,看着东边的方向,怔怔出神。
要走下去啊,去找到父亲的遗骸,把他和母亲合葬在一处。
去洛阳看一看,问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句话。
“当年那些刺客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了。你,要吗?”
太阳从头顶缓缓移过,半晌的光阴稍纵即逝。黄昏像美人渐渐散掉的红妆,从华彩到落寞,凉风起,夜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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