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太轻描淡写了。 只听语气说不准会以为她是答应了, 可只需将注意力从这声音里抽离, 便能轻而易举感觉出这里面斩钉截铁的拒绝。 但在意料之中。 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薛况并没有感觉到有半点意外, 好像早就猜到了一般。 毕竟,他的对手是顾觉非。 只不过陆锦惜这般的措辞,有一种格外的韵味,让她看起来与旁人越发地与众不同。 “看来,这和离书我是一定要写给你了。” 面上没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 唇边反而挂了一缕笑意,薛况还是那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的薛况, 这天下间的儿女情长,似乎都不能沾上他的衣角。 陆锦惜平静地点了点头:“不过确切地说, 不是你写给我,而是你与我一道。” 又不是休书。 用什么“写给你”, 听着也不舒服。 薛况听出她话里不喜的意思,想起当初雁翅山时的种种,对她的性情也算有了约略的了解,当下并未生气,只叫人来伺候笔墨, 捧上印信。 他虽是武将, 可写字也很好看。 练过武的手腕格外有力,虽是提笔在纸面上轻轻挥就,可动作间有一种金戈铁马之气。 这跟顾觉非是不同的。 顾觉非写字作画的时候,偏于行云流水, 意态轻松而洒然,悬腕有力却不过度,笔尖竞走龙蛇,工笔写意皆是一绝。 天下大部分的女儿,总是柔肠女儿爱铁骨英雄,爱他们雄姿英发、威武不凡,爱他们气吞山河、豪爽放旷,也爱他们百炼成钢、舍身为国。 可天下并不仅仅有这样的英雄。 她偏爱那不佩剑的宰臣,爱那羽扇纶巾、峨冠博带,爱那挥斥方遒、书生意气,当然更爱那兼怀天下、一颗赤子丹心。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输?” 在将和离书写好递笔给陆锦惜的时候,薛况一双眼眸犹如静默的幽泉,凝视着她,这般问道。 陆锦惜接笔的手一顿。 这个“他”字,虽没有指名道姓,可明摆着指的就是顾觉非。 她不会听不出来。 而今京中,风雨飘摇。 在他们这短暂的交谈中,薛况从头到尾都没有掩饰过自己,从那些寻常的字眼之中轻而易举能窥见他对皇帝、对眼下这个朝廷的不认同。 他是一定会反的。 顾觉非曾在十年前算计得他差点丢了命,可以说是他在这一条路上遇到的最难缠、最棘手的绊脚石。 一旦他反,势必先除顾觉非。 但凡要斗要争,就会有输赢,而在结果出来之前,无人能准确预料。 陆锦惜垂眸看着这一封和离书左下角落下的“薛况”二字,纤细的手指轻轻一转,还是微微前倾了身子,在旁边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搁笔。 才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输?” 这分明就是先前薛况问她的话,如今也被她用来反问他,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顾觉非可能会输,他也未必就能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