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话问得, 颇有些意味深长。 陆锦惜却只当自己没有听出来, 索性放松了身子, 躺他怀里, 语气寻常道:“前阵子我去将军府取和离书的时候,曾与他见过一面。当时我见着府里情况不是很对,便想从他嘴里套话,没料想被他识破。但后面他还是有意无意将薛况要离开京城的消息透露给了我。你说,他心里对薛况, 当真是毫无芥蒂的信任且全无防备吗?” “此子我不曾见过几次,也不甚了解, 但你为他请了季恒做先生,从季大人口中, 我倒是听过一些。” 顾觉非靠在引枕上,目中淌出几分思索。 “季恒说他, 聪明才智有八分,却只外显五分,只让世人以为他高于凡夫俗子又不至成个惊世骇俗的天才。善隐忍。能言善辩时自有能言善辩的模样,沉默寡言时又颇有沉稳如山的气度。气质浑然,不是常人。如今看来, 季大人的目光也是颇为老辣了。” 季恒对萧廷之的评价, 竟这样高吗? 陆锦惜微微一挑眉,不以为意地笑了。 顾觉非瞧见了,便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时光一晃皆如流水, 离我为他求到萧彻面前要朝廷为他科举开特例,竟已经三年多快四年了。” 她不咸不淡地带走了话题,当然不会告诉顾觉非自己为什么笑。 原因其实很简单—— 任是萧廷之在旁人面前是如何的少年老成,孤僻沉稳,可面对着她的时候,道行总欠那么一点火候。像是火压在冰里,刀藏在绵里,想压抑情绪又总是显露。 到底还是少年人心气。 顾觉非当然能从她这话题的回避里,听出那么一点避重就轻的味道,一时恨得牙痒痒,问道:“那《反经》呢?” “这本书昔年我从他那边借来看过,但就你翻到的那一页像是被人翻过很多次的,便以此试探过他一回。” 陆锦惜眉眼里浮上那么一点莫测的算计。 “他既是天潢贵胄,自不会以韩信自比,后悔没有谋反。当年将这几页翻来覆去看过的,自是薛况无疑了。” 能将这几页翻来覆去看的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又藏着什么样的心呢? 萧廷之聪明,只怕在她当时以此试探完了之后,他就有了察觉。甚至,他在薛府住了这么多年,书读万卷,这本书也必定是看过了许多遍的。说不准,早在她询问之前,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小小的细节,心中有了想法。 陆锦惜懒洋洋地窝着,颇为惬意:“或许他自己心里还在犹豫,怀有那么一分侥幸。那么,在大公子做出如今这一个局后,他便该清醒了。这一本《反经》不过是将他拉上咱们这条船的一根绳子而已。” “这么听着,你当年对这庶子,倒是真尽心尽力的……” 顾觉非忽然就想起了那一位七皇子是什么样的仪容与姿态,于是再看向陆锦惜时,那目光就有些微妙起来了。 陆锦惜莫名觉得后脊发凉,与顾觉非这几年相处下来练就的直觉,让她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 求生欲使她反应迅速。 “也没什么尽心尽力的,毕竟人瘸着腿,怪可怜的。当时只想着薛况的儿子一视同仁,就动了点恻隐之心,关照了几分。” “恻隐之心?” 这东西她陆锦惜有? 顾觉非唇边已带了几分凉意,只轻轻拉住了她眼见着就要化到旁边准备撑起身来逃跑的手,然后问出了一个让她想要撞墙的问题:“说起来,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我遇见还是在太师府。将军府里有这么一颗嫩草,以你当年的脾性,竟没下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