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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凡眸光微沉，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即便是他的【九龙神火罩】也困不住眼前这道诡异身影，神魔圣胎，天下至凶，果然不是说说而已，丹法一成，辟易诸道，就算他道法大成，也难以沾染分毫。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此刻，就连方长乐都变了神色，獠牙山虽然有些名声，可是跟真正的山海绝境相比也算不得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藏着如此恐怖的存在。

    就连张凡如今的实力都拿之不小，几遭折损。

    “九龙神火罩都没用……危险了……”方长乐目光凝如一线，看向张凡，不由露出担忧之色。

    此刻，他甚至怀疑这是秦家布下的杀局。

    吼……

    突然，那道诡异身影又动了，黑白之炁狂涌，似乎长河贯日，破空而来，杀向张凡。

    “我操你先人……”

    张凡咬牙，鼓动真阳，化为赤灼真火，遍布全身，似如火龙缠绕，恐怖的气息惊天动地。

    这一刻，他恍若一道赤影，迎向了那道诡异身影。

    砰砰砰……

    巨响划落，一道道裂痕沿着两人的脚下蔓延开来，余波如涟漪扩散，甚至将方长乐都逼得连连后退，他心潮涌动，只觉得灵台处的元神几乎不受控制，呼之欲出，便要被那可怕余波吞噬。

    “这东西的力量能够消磨元神！？”

    方长乐惊恐地发现，那诡异身影周身缠绕的黑白二炁对于元神有着极大的克制作用，乃至于但凡接触，碰撞，便要被一丝丝消耗，剥夺，乃至最终吞噬，湮灭。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这还是人？”方长乐心神大震。

    元神，乃是生灵之根本，修行之源初，这种力量强横至此，简直是逆夺天理，人间恐怖。

    轰隆隆……

    两道身影不断碰撞，在肉眼可以分辨的极限之中，黑白二炁如同洪流奔腾，赤灼火光渐渐黯淡，仿佛要被那怒潮彻底淹没。

    “吼……”

    突然，张凡一声长啸，他周身真火几近绝灭，双臂处青筋爆起，一缕猩红鲜血从嘴角处溢出。

    这一刻，他仿佛陷入到了一生当中前所未有的苦战。

    那种近乎碾压的压迫感，将他逼到了绝路。

    砰……

    黑白二炁流淌，张凡的身影从中横飞出来，他踉跄落地，气息萎靡到了极致，元神也如同那风中残烛，火光凋零，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张凡……”

    方长乐面色骤变，一咬牙，便要挺身上前。

    “别过来……这方寸之地，你来必死……”张凡轻语，他缓缓抬头，看着那向他走来的诡异身影。

    轰隆隆……

    獠牙山的上空，阴云涌动，一道惊雷闪烁，划破长空。

    “嗯！？”

    就在此时，滇南边境。

    哀牢山深处。

    大雨一直在下，点点滴滴，落于眼前，山火也吹不灭身前的篝火。

    突然，那盘坐入定的身影竟是在这一刻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缓缓起身，看向南方。

    “宗老大，怎么了？”熊三七收拾着行礼，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藏在哀牢山大半年的时间，张灵宗时常入定，有时候七八天才会转醒过来。

    这一次才半日功夫，便醒了过来，确实有些奇怪。

    “我当年少年心性，大杀四方，不想为今日埋下祸根。”张灵宗凝声轻语，看向南方。

    “祸根？什么祸根？”熊三千忍不住道。

    “那么多条性命留在了獠牙山，他们的鲜血，他们的元神，他们的精气神见证了那无敌的丹法……”张灵宗喃喃轻语。

    “成就了一个另类的怪物！”

    “天下至凶，神魔圣胎……这天下能够跨过这道坎的也只有你自己……”

    张灵宗的目光变得无比简单，然而，他言语深沉，仿佛在感叹命运的玄奇。

    果然，古往今来，天地悠悠，能够成就九大内丹法的唯有一人，否则……

    必为彼此大劫！！！

    “天命……”

    张灵宗缓缓抬头，看着眼前雨落如珠，看着苍天遮蔽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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