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许都督呢?”洛述之明知故问。 这问题可把朝中大臣给问倒了,许然干什么去了?在晋地保护洛朝烟,为什么保护洛朝烟,因为洛朝阳想当皇帝。 这话委实不适合对太子说,因此兵部尚书便道:“也在晋地……许都督乃是武魁高手,以一当千不成问题,他并非不晓民族大义之人,有他在,定然也能拖延戎族一阵儿,等楚军赶到晋地,再由他全权指挥驱逐戎人便可。” 洛述之沉吟片刻,继而下令,“命楚地水师,入晋御戎!” “是!” 朝堂群臣俯身领命。 洛述之望着他们,神情波澜不惊。 除了赵无眠以外,他的计划目前都进展的极为顺利,不枉他布局如此之久。 虽然与最开始的计划有些出入,但好在楚地水师经由戎人消耗,定然也损失不少。 许然,苏总捕,与这十万水师,只能在他登基后再徐徐图之,慢慢削。 原本他并不打算如此仓促就露面,但十万楚军已至,再不出面,这皇位可就真得由洛朝烟坐了去。 可惜,若不是赵无眠,当初他擒住洛朝烟后,这十万楚军焉能靠近京师半分? 唉,还是太仓促了,计划很详尽,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没能擒住洛朝烟,他的计划,便只能成功三分之二……也即削了藩,再拿晋王的兵围剿乌达木,至于目前危机关头救场带来的威望名声,倒是显得不值一提。 若杀了乌达木,皆大欢喜,草原再无一合之将,余下不过土鸡瓦狗。 若几万大军再加上枪魁都没能杀了乌达木,那也不差,最起码让洛述之知道了乌达木的真实实力究竟有多可怕,日后再想计策杀他便好。 失败不可怕,能从中吸取教训才是最重要的。 此次还是太操之过急,主要是没料到父皇竟会在今年便驾崩,唉…… 洛述之心中想着,眼神则看向礼部尚书,演出一副羞于启齿的神情,缓缓道:“此刻戎族入关,理应等解戎族之危再谈此事,此话倒显得我过于图谋皇位,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尚书,何以见得?” 礼部尚书微微一愣,随后恭敬行礼道:“太子言重了,此刻戎人入关,正该尽快确立新君……不如等年关之后举办登基大典,正好也是新的一年,勃勃生机,稍后我同礼部同僚商议年号之事。” “有劳尚书了。”洛述之面带温和笑容。 便在此处,朝中有人道:“太子,我儿也在晋地抵御戎族,不知军情上可有他的消息?” 洛述之偏头看去,正是梅崇阳的爹,梅立均。 “爱卿莫急。”说罢,洛述之望向传信守卫。 传信守卫连忙起身,拆开信件,逐字逐句又细细看了一遍,而后行礼道:“元魁梅崇阳,于偏头关最先发现晋王与戎人巫明勾结,后为了传信,命燃烽火台,以身殉国,虽偏头关依旧被破,但他此举,让偏头关内无数百姓与将士有了准备,功不可没,其血玄黄……” 后面的话,梅立均没听完。 他眼眸瞪大,额前青筋暴起,两行热泪下意识顺着脸上滑落,踉跄了几步跑向传信守卫想夺过信件,但才跑了几步他便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立均!”田侍郎大惊失色,快步跑来。 那被梅立均藏在袖子里,花了几百两银子的玉如意也摔在地上。 他的确被骗了,这玉如意摔了个七零八碎,若真是玄乎之物,又岂会如此易碎? 但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会吼他被骗,而后拉着他去找骗子要银子了。 苏总捕望着昏迷不醒的梅立均,神色阴沉,片刻之后,恢复平静,望向洛述之。 洛述之微微一笑,“苏总捕可有要事禀报?” 林公公站在洛述之身侧,漠然望着苏总捕。 苏总捕沉默片刻,扯出一丝笑容,“太子安康便好。” 五寨城内,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惊得不少还未离开的行人错愕看来。 苍花娘娘负手站在废墟之上,冷冷望着眼前的陈期远,“跪下磕个响头,饶你一命。” 陈期远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以枪身拄地面,大口大口喘着气,闻听此言,他露出一抹洒脱笑容,“苍花娘娘,你此话说给谁听啊?你知道我要去和乌达木决一死战,因此打斗间,并未伤我,你以为我看不出……” 话音未落,陈期远的侧脸便浮现一抹血线。 他缩了缩脖子,“赵无眠对你百般不敬,你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我就调侃你几句,你就要杀人……” “滚!” 陈期远耸耸肩膀,又扛起血鳞枪,看向赵无眠,“我的天罗枪,你可学会否?” 苍花娘娘也是看向赵无眠,武魁交手,寻常武者能瞧见残影就很不错了,还想学会招式?而且陈期远也不会好心到专门讲解运功气劲之类的东西。 赵无眠微微颔首,“一丝不差。” 苍花娘娘可爱地歪了下脑袋,觉得赵无眠在吹牛。 陈期远倒是哈哈大笑,而后道:“老子当年在晋王的帮助下,进宫感悟奈落红丝,才得以沟通天地之桥。” 赵无眠眉梢微挑,“那你没精神分裂?” “焉能没有?”陈期远沉默片刻,而后又苦笑了一声,“当年差点亲手杀了我的胞弟陈澄宇,后来闭关多年,才勉强恢复正常。” 说着,陈期远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扔给赵无眠,“关于奈落红丝,我这里也有一些心得,你且收着。” 赵无眠接过书册,将其放进怀中,“准备走了?” 陈期远又是一笑,“你这人不错,挺对我胃口,脑瓜子聪明又不缺侠义之心,你可知,若非你昨晚孤身挡在河曲前,那我便会杀了你夺了奈落红丝……而天罗枪在你手上,也不算埋没,可惜我站晋王,你站公主,听说,你还会挽月弦……” 苍花娘娘柳眉轻蹙,时刻准备出手。 陈期远微微一顿,而后轻轻抬手,“杀家父的人,是萧远暮,而非你,我本想从你这里得点萧远暮的信息,不过如今看来……” 他看向偏头关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冬日寒气,随后又是一笑,“比起杀了萧远暮……还是杀了乌达木更合我心意。” 说罢,陈期远扛着大枪,在废墟中挖了会儿,竟是让他找到了一坛被打碎的酒。 酒坛碎片,还沾着一点酒液。 他便将酒坛碎片上的酒液尽数喝干净,随后将碎片随手一抛,“立场原因,我和你做不得朋友,这酒,我一人喝了便罢。” 赵无眠想了想,继而笑道:“你们这些混江湖的,都喜欢和敌人喝酒?刘约之是,你也是。” “你们?”陈期远哈哈大笑,口中道:“莫非你还未入江湖?” “哪个江湖人像我一样一口气扎进了朝堂漩涡之中?” “江湖也好,朝堂也罢,归根结底,是一码事。”陈期远眼底带上几分追忆, “只要有人不论立场,不论恩怨,发自内心和你喝酒,那你就是江湖人。” 说罢,陈期远转身便去。 洛述之想利用他试探乌达木? 那他就去! 不为别的,单为了习武这么多年,心中的一口气! 就算死在乌达木手中又如何? 陈期远习武,不是为了遇事就苟在一旁。 要是没了这口气,那他就是苟了一百年,习武习了一百年,学会天下神功,武艺天下无敌,那在陈期远看来,自己也照旧是个弱鸡。 他是武魁,当年景正帝亲手册封的武魁。 面对外敌,绝没有逃窜之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