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还是不愿告诉我,易翰唐在何地隐居?” 洞文得意表情微微一凝。 酒儿轻叹一口气, “看在易翰唐是为天下苍生,江山一统的民族大义份上,若他诚心悔过,那我既不会杀他,也不会动他的家人。” “我可保证……毕竟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他给了天下人公道,却没有给我们一家四口一个公道。” 洞文闻言,这才如实说了易翰唐去处……他的确知道,毕竟当年易翰唐隐居一事,是他们家帮忙打点的。 若非如此,酒儿也不会寻来。 酒儿微微颔首,翻身上马,正欲离去,那素裙妇人却双手捧着银子,连忙跑来,用力踮起脚尖儿,递上银子,小声道: “我,我的画,不值这么多钱,也,也找不开钱的。” ? 现在是在乎这点小钱的时候吗?还真呆呆傻傻的…… 酒儿摇摇头,轻笑出声,“留着吧,日后有了身孕,也好给娃娃多买几件衣裳。” 话音落下,酒儿策马离去,在雪中留下一行足印。 洞文夫妇站在一起,望着渐渐消失在雪幕中的酒儿。 素裙妇人怀里还抱着画卷,待酒儿离去才恍惚间想起,“她没拿画呀,这怎么能算买画呢?” 洞文回过神来,虽然酒儿不在乎这点小钱,可他们一家也不是占便宜的人。 “银子留着吧,等下次再见,还她便是。” “恩……”素裙妇人抱着画,应了一声,回屋把画和银子都封装起来。 洞文坐在院中,给自己倒了杯茶,想着酒儿与易翰唐的事,可片刻后,素裙妇人忽的脚步匆匆自屋内冲出来,提着裙子往院外跑。 “怎么啦?”洞文站起身,转头望着她的背影,大喊。 “衣裳忘在河边啦!”素裙妇人没有回头,也大喊回应。 洞文又原地坐下,嘀咕一句都多大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他从怀中取出油纸摊开,肉食香气扑鼻,又将烧刀子放在桌上。 他不喜欢喝酒,但他的夫人倒是挺爱喝。 两人当初成亲时,也是将这一文钱的烧刀子当喜酒喝。 洞文想着多攒些钱两,日后也便不喝这烧刀子了。 素裙妇人回来了,抱着搓衣板与水盆,哭得稀里哗啦。 “你哭什么?”洞文侧目看来。 素裙妇人放下盆,抬手一指,哽咽说:“不知哪家的野狗,在盆里尿尿!” 洞文侧目看去,盆中的水果真泛黄腥臭。 “倒了再洗便是,何至于都哭了……” “因为这是你的衣裳啊。” 洞文一愣,后默默起身端起水盆,将尿水倒掉,“我去洗吧,你歇着。” 素裙女子不歇……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给洗衣裳的洞文画画。 雪落在她的发鬓,肩头,与画板上。 洞文撸起袖子,蹲在河边,侧目看她,笑问:“画我这种穷酸大夫,可没人会买。” “不卖呀,我自己看的。” 说罢,素裙妇人又是露齿一笑,娇憨道:“我相公对我真好呀!” “洗个衣裳就算待你好?” “那怎么才算呢?”素裙妇人歪头问。 “至少,我也得多赚些银两,大把大把的银两,然后都给你花才算。”洞文斟酌着道。 “赚多少银两才算多呢?” “几千两吧。” “几千两啊。”素裙妇人抬眼望天,希冀着说:“真能有几千两就好哩!” “对吧?” “这样我就能给你买很多东西呀,一天给你换一身新衣裳,穿一件丢一件,你就再也不用蹲在河边洗衣裳了。” 洞文洗衣裳的动作一顿,侧眼看来,“那你呢?” “恩?”素裙妇人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我怎么啦?” “不想给自己买些东西吗?” “买什么呢?” “你自己想要的啊。” “我想要你开心。” 洗完衣裳,妇人也画完了画。 画里下雪,洞文蹲在河边,赤着胳膊,在搓衣板揉搓衣裳,素裙妇人则站在洞文身后,腰肢弯下,双手搭着洞文肩膀,侧眼望着‘镜头’。 “你怎么把自己也画上去了?”洞文端详着画纸。 “想待在你身边。” “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 “画里也要。” 洞文刚搬来镇子不久,但医术了得,很快远近闻名,都知道这儿有位年轻神医。 许多人来找他看病,甚至有隔壁大城的富家子弟,跑几十里地寻他问诊。 洞文怀里的银两渐渐多了,每逢问诊回来,也不买烧刀子,转而买了名贵的剑南春。 他知道,自己夫人肯定爱喝的。 每次他回来,素裙妇人都搬着小凳子,坐在家门口等他,远远看到他回来的身影,都会站起身,提着裙摆跑来。 一夜,大雪。 风雪来得格外大,夜色又深,洞文背着药箱,紧了紧身上衣物,呼出一口白气,脸庞被冻得通红。 风雪太大,能见度极低,根本辨别不出方向,但洞文又怎么会忘记回家的路? 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去。 可当他回家,院前的小板凳上,却没了那道素裙妇人的影子,屋里更是没人。 洞文慌了,连忙外出去找。 找了一夜,直至天明,他才在两里地外的一处山坡旁,找到蜷缩在石头旁避雪挡风的素裙妇人。 “你怎么在这里?”洞文问。 “昨夜风雪大……”素裙妇人取出垫在身下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件大衣,“怕你冷,想给你送衣裳,但,但迷路了……” 素裙妇人脑袋笨,分不出东南西北的。 洞文轻声问:“你昨夜就一直在这里躲着?” “恩,怕你找不到我,不敢乱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