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晨光初洒,宫里宫外,纤薄雾气笼在街头巷尾,飞鸟跃上枝头,叽喳作响。 坤宁宫内,沈湘阁身穿深红丝质睡裙,斜倚在榻,姣好身段在衣裙包裹下显得张力十足。 她听得殿外鸟啼,看得晨光洒进,眼角一抽,屈指一弹,窗纸当即被内劲洞穿,浮现一细微小洞。 后殿外传来慌不迭振翅而飞的细响,再无这些死鸟的叽喳乱叫。 她冷哼一声,太后娘娘正坐在梳妆台前洗漱,手持玉梳拢着发丝,见状回眸而望。 “你气什么?” “真是小瞧了帝师,萧远暮与天子都撑不了几个时辰,她却愣是缠了侯爷大半夜,害本小姐在这儿苦等一晚……” 太后娘娘心底其实也有些小期待,盼望着赵无眠洞房之后还不尽兴,来这儿寻她,昨夜也一晚没睡。 但身为沈湘阁的姑姑,也不好将自己表现得太欲女,闻言淡淡收回风韵凤眸,捏起金簪扎着发丝,耐心道: “洞房花烛夜,哪怕侯爷真不尽兴,也当陪着自己小娘子,自然不会来寻你……难道待你与侯爷洞房之夜时,愿意看到他后半夜去寻别的女子寻欢作乐?” 沈湘阁昂首道:“他寻不了,本小姐可不会让他有精力,定是蚀骨侵……” 啪。 话音未落,太后便过来在沈湘阁挺翘臀儿拍了一下,柳眉一竖。 “姑娘家说什么荤话?” 沈湘阁小手捂着臀儿,朱唇轻撇,暗道你往日说的可比这夸张多了。 什么“侯爷弄死本宫”“本宫想袅袅”之类的话,层出不穷。 但自家姑姑双标,她哪敢多嘴,又瞧太后双手交迭放在小腹,姿态端庄高雅道: “算算时辰,天子这时候早该来坤宁宫请安,今日怕是爬不起床,过去瞧瞧吧……萧远暮似乎也在宫里,可别让她们俩儿在这大喜之日大打出手……” “近些日子,姑姑对萧远暮的态度倒是好转不少?” 太后娘娘微微摇头,轻声道: “侯爷失踪那会儿,萧远暮一直在宫里待着,那时天子病重,大小事宜,都是本宫与她一同处理。那时萧远暮若要谋反,可是大好机会,但她偏偏没有…… 细细想来,有侯爷横在中间,我们再闹,还真能杀起来不成?若再如何看对方不顺眼,针锋相对,也无外乎小孩子过家家,平添无趣。” 沈湘阁起身穿衣,坐在梳妆台前轻声细语。 “也是,我看呐,天子与萧远暮怕是吵架也要吵出感情来了,哪怕大打出手也不算什么,反正有侯爷在,顶多也就是拍拍屁股揪揪头发,小打小闹……” “但姑姑私通未明侯这事儿一说,这喜气当即就得被冲散大半。” “还能一直拖延下去不成?如今天子心情好,这事便是被捅出来,理应也不会发太大火……” 太后娘娘的语气稍显惊疑不定,但她已做好心理准备,一鼓作气,也省得一直犹犹豫豫。 姑侄两人并未乘坐步辇,彼此闲聊着,踏在宫闱御道之间,走向洛朝烟与帝师寝宫。 “娘娘早,沈小姐早……” 路上碰见宫女请安,太后都取出自己提前备好的红包送给她们,让宫里多些喜气。 为防互相打扰,坏了彼此与情郎独处的时间,两人宫闱相距稍远,当太后与沈湘阁来至天子寝宫,却不见人影。 两女微微一怔,推门走进婚房,幽香沁入鼻尖,地上依稀可见被撕碎的嫁衣布料,软榻深红床单稍显杂乱,甚至还能瞧见几道爪印。 “天子与萧远暮昨晚倒是很尽兴嘛。”沈湘阁端详着榻上痕迹,语气稍带醋意。 “怎么都顾不得收拾就跑了……”太后娘娘弯腰捡起地上的嫁衣布料,搭在小臂。 这种私密物,洛朝烟向来都是自己整理,很少让宫女来,所以直到现在也没宫女敢直接进屋。 两女疑惑间,殿外传来踏踏脚步声,苏青绮与观云舒匆匆而来,显然是来寻姑侄两女,刚一推门便嗓音微急,道: “听帝师说公子出事了,天子她们都在那儿……” “出事?以侯爷的武功,能出什么事?” 太后俏脸当即一白,似晴天霹雳让她僵在原地,怎么也想不通大喜的日子怎么就忽的异变凸生。 几女连忙提着裙摆朝帝师寝宫快步奔去,沈湘阁不似太后那么慌乱,小声嘀咕着: “当真小瞧帝师了,洞房花烛,还能把侯爷吸成人干不成?这才是真蜘蛛精呀……” 来至寝宫,却瞧屋内人影绰绰,尚在殿外便可隐约听见有女子的抽泣声。 “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一成亲就当了寡妇。” 赵无眠稍显无奈的嗓音随之传来,话语中气十足,听不出半点异状,让几女不免松了口气。 “早知,早知就不和你成亲了,害的你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帝师哭着,断断续续道。 几女更为疑惑,推门走进,迎面瞧见桌上摆着一幅画,画中乃是赵无眠与紫衣……或者说季紫淮往婚书按手印的画面,甜甜蜜蜜,言笑晏晏,显然是观云舒今日一早送过来的。 向侧看去,洛湘竹,萧远暮,洛朝烟,慕璃儿等人站在一块,围着软榻。 走近一瞧,才见赵无眠身着红衣,一条腿屈起,胳膊搭在膝上,坐姿闲散,气色分明很好,可他并未束冠,头发倾泻及腰……似苍白雪染。 一夜白头。 太后娘娘,沈湘阁当即愣在原地,美目瞪大。 赵无眠经由青玉佩化虚入体,早已成了先天之体,皮肤白净,如今满头白发,比起此前的英姿飒爽,少年意气,如今反倒更显仙气清隽,清冷傲然。 太后娘娘看出了神,第一反应居然是我男人怎么一夜之间变得更好看了。 她竟又不太想告诉洛朝烟这私通一事……想多和侯爷再偷情几日再说。 沈湘阁粉唇张成了鹅蛋,看向季紫淮。 她也披着红衣,屈膝靠坐在软榻角落,双臂抱腿,埋头抽泣,同样发如雪染,银河垂夜,漂亮极了,就是此刻哭得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任谁听了也要心疼。 沈湘阁眨眨眼睛,忍不住道: “帝师,本小姐,本小姐真小觑你了,你,你居然能把要,要不我拜你为师……” 话音未落,太后闻言当即回过神来,抬手在沈湘阁小腰拧了下。 说什么呢!? 这话一出,原先稍显紧张的屋内气氛忽的有些绷不住,季紫淮茫然抬眼,眼眶红肿,约莫是想笑,但一想起沈湘阁所言,俏脸又不禁红了下。 萧远暮倒是轻笑几声,虽然时至今日还有些腿软,但依旧做足了太玄宫宫主的仪态,摇着团扇笑了笑,便轻声问: “你这模样……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窗门开着,几缕微风拂过,赵无眠额前白发轻摇,他随手将自己的白发用红绳束在腰后,口中简短解释了几句自己与紫衣的事。 听得在场众人一阵心揪,眼神紧张。 赵无眠说了一通,口干舌燥,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而后才看向惹人怜惜,小声抽泣的季紫淮,继续道: “媳妇身上的仙人之气,我借由九钟已吸得一干二净……不说别的,单论我自己,这显然是一件好事…… 毕竟我的武功困于此地已有多日,如今得了仙气,无疑于是有了仙缘,感悟良多,若待我沉淀一二后,再与苍狼汗搏杀一场,恐怕一招就足以取他性命。” “武功武功,你就知道武功。”季紫淮朝他骂了一句,“本姑娘因这仙气,时日无多,你如今尽数吸了去,可有想过你还有几日可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