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上方的吕布再次将头扭向天子。 “蔡中郎的意思是——器物,就简单是器物罢了。之所以现在藏器于礼,不过是因为人将礼这种东西附加在器物上了而已,而并非器物本身就蕴含着天理。” “哦!!!” 吕布更加不解:“不都差不多吗?难道分清是礼天然存在于器物上,还是礼后面附加在器物上有区别吗?” 对吕布而言,下方几个大儒讨论的话题就好像是—— 棍子上有屎,三个人就围在这里,讨论起这屎是棍子上本来就有的,还是有人在拉了之后把屎黏上去的…… 这种无聊的问题,实在令吕布提不起半点兴趣。 但除了吕布之外的所有人,都在仔细听着三名大儒的辩论。 藏器于礼。 这礼究竟是天生存在于器上,还是之后被人将礼的意义赋予在了器上? 表面上看,这个问题是在讨论礼与器的问题。 但实则,却是在讨论德行与器物的关系! 甚至,这是在讨论……天理、君权! 阎象此刻亦是面色凝重。 因为三名大儒此时谈论的“藏器于礼”,其实刚好与之前阎象心中的困惑碰撞在了一起—— “百姓富庶、国家繁荣,依靠的究竟是什么?” “是仁德?还是器物?” “让田产增加的,究竟是曲辕犁本身,还是因为曲辕犁背后的天子仁德呢?” …… 如果是仁德,那倒还好。 可如果是器物本身,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还是那根沾了屎的棍子。 如果这屎是棍子上本来就有的,那请问这屎是树拉的吗?如果真的是树拉的,请问又有谁见过一棵会拉屎的树呢? 而如果这屎是人抹上去的,那不由要问,人为什么要将这屎给抹上去?他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 阎象胡思乱想了好多,但还是想不通。 甚至,便是下方的三位大儒,也都是谁都说服不了谁。 从日升争到日落。 从朝露争到晚霞。 三人都在这个问题上不断引经据典,试图要说服对方。 但三人中任何一人,都是站在此世顶点的大儒学者,想要说服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还是太难了! 即便蔡邕将天子,将朝廷新颁布的曲辕犁都搬了出来,甚至将今年朝廷的税收财表都给拿了出来,但刘表、孔融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最后,三人都没有辩出一个结果。 阎象听了一整天的讲学。 虽然依旧没有解决心中的困惑,但能当年言听三位大儒的教诲,已经是让阎象收获颇丰! “今日讲学结束,朕便回去了。” ? 听到天子刚听完就要走,阎象不解道:“难道天子不对几位大儒的言论做出点评吗?” …… 这有什么好评的? 刘协摇头:“朕是来听大儒们讲学的,这些士子也是为了这些大儒才来的,朕上去说两句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个点,大家也都疲了饿了,不让他们赶紧回去吃饭睡觉,让他们站着听朕说话是怎么个理?” 对于“领导上台讲话”这种事,刘协一向是深恶痛绝。不但不想让别人干这事,自己也是绝对不干这事。 但阎象此刻显然是书生脾气上了头,竟直接拦住天子询问:“那天子到底支持谁呢?” 大儒们怎么争无所谓。 阎象更想知道,刘协这位天子是怎么想的! “嗯……” 刘协沉思一阵后,却还是选择了摇头。 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这种事情做起来未免有些太无耻了。 于是刘协再次拿出鸡与蛋的理论—— “朕之前曾问贾令君,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阎主簿,朕将这个问题再问你一遍,你觉得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阎象懵了! 这算什么问题? 不过阎象还是做出那天和贾诩一样的回答—— “臣以为是先有蛋!如此才能孵出鸡!” “错了。” 刘协说出答案—— “是先有鸡。” “先有鸡,才能保证鸡生下来的一定是鸡蛋。” “若是只有蛋,谁也不能保证孵出来的一定是鸡。” “现在也是一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