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在他更小一点的时候,每当他很渴望上楼,去到母亲的卧室里同她问好的时候。 父亲总是不让他上去,只告诉他说母亲的身体不太好。 母亲是很虚弱的病美人。 总是生病,脸色看起来也总是那么苍白,没什么血色。 父亲说的话,他也很认真的在听。 哪怕失望,他也只能点点头,等待着下一次能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和傅落池其实也没什么分别,傅落池每个月只能来一次。 他每个月,进去那间卧室的次数,也没有很多。 两次、或者三次。 父亲都是随时可以的。 在这个家里,父亲是拥有母亲时间最长的一个人。 哪怕是他最讨厌最嫉妒的、那个比自己大几岁的、最被母亲喜欢的傅落池,也不可以。 他没有得到母亲的答案,又小声问了一遍:“可以吗?” 母亲只是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又重复了一遍:“我困了。” 意思是他可以出去了。 而不是陪他一起睡觉。 他觉得委屈、觉得心酸、还十分难过。 因为母亲对她的另外一个孩子并不会这么冷漠,虽然也没有很多的话,但是—— 看着他的眼神很温柔,说话也会比他多一点点。 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有过的几次都是偷偷摸摸的,在母亲已经睡着了之后,在管家爷爷睁只眼闭只眼放他进母亲的房间之后。 他脱掉拖鞋,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躺在已经熟睡的母亲的怀里,像偷吃到一块很甜很甜的糖。 他虽然不困,但也乖乖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他又重新睁开了眼,然后动作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样就好像是母亲主动抱着他睡觉的,而不是他孤零零的蜷在她的怀里。 那会儿,他还心有不甘的,又小声的、有点可怜的表达自己的意愿:“可是、在在想和、妈妈一起睡觉。” 这样的一句听起来可怜兮兮的话也并没有打动她。 她扭过了脸,似乎不想回答。 不愿意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 过了会儿,她干脆就默默的推开了他的手,然后很平静的躺在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更是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一种根本不想再理会他的感觉。 大概也是不太想看见他的。 每年拍照的时候也是,摄影师让母亲搂着他,她也是不情愿的,让她面对镜头笑一笑,她更是没有表情的。 从来不会笑,更不会对着镜头笑。 她将自己的喜恶表达的很明显,对于自己讨厌的人,一点都不会伪装。 连勉为其难的微笑都不会存在。 沈在的相册合照里,一张她笑着的照片都没有,她从来都是不太在乎的模样。 好像被抽走了灵魂,空茫茫的眼睛里只留下了潮湿的泪意。 只有那些不经意间捕捉下来的画面里,才难得能窥见她一二分的浅笑。 其实这会儿。 沈在就是想让母亲记住他,想要留下一点点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不想让自己变得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他很清楚,他这辈子,他这个被强迫而不得不生下来的产物,不会再有。 她不用再面对自己最讨厌的孩子。 不用再拥有一段被折磨得不堪的经历,她自由、幸福、又快乐。 被娇养的很自我。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回到此刻,照相馆的门前。 少年轻声细语的问: “您不愿意吗?” 他的嗓音低落,表情却没什么起伏变化。 宋声声对上他的眼神,心尖蓦得刺痛了下,缓过神来,她又莫名心软了,她做出了妥协:“好的吧。”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