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员工GET★DAZE-《在异世界做游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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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披着防雨斗篷,迈着轻快的步伐,踏过湿漉漉的铺路石板。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栋栋美轮美奂的房屋中传出高亢的欢笑,窗户中透出的明黄色暖光无声地呼唤离家的人们归来。

    女孩看也不看那些明亮的窗户和窗后欢乐的影子,转身拐进一条小巷。她蹲在垃圾桶后面,隐藏了自己小小的身形,然后掏出一块硬得能硌掉牙的冷面包,无声地啃起来。

    她就这么等到后半夜。房子里的欢声笑语逐渐停歇,灯光也挨个熄灭。城市陷入沉睡。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这会让砖块变得湿滑,但雨声也能掩盖噪音,雨水更能冲刷掉脚印。

    女孩拍掉手上的面包屑,挥去身上的斗篷,露出下面漆黑的夜行衣。她轻轻一跃就跳上围墙,借着突出的石块攀至屋顶,像猫儿一样踩着瓦片,灵巧而轻盈。

    她无声地靠近酒店,跃上三层的阳台,然后顺着排水管爬上四层,再爬上五层。

    目标是六层的623号房。

    当她爬到第六层时候,忽然发现旁边的阳台上有人。

    什么人会大半夜的在阳台上看雨!

    女孩在心里咒骂着,缩进栏杆下的阴影中。

    阳台上的人就是白天那个谈论“消费者权益”的银发红瞳诺雷利亚人。他不仅大半夜的在阳台上吹冷风,还正儿八经地穿着晚礼服,胸前别着胸花,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握着一颗水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参加女王的晚宴呢!

    这些有钱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有病!

    “……是的,塞丽娜,新活动‘亚历山大东征’可以上线了。”银发男子对着风说,“‘继业者战争’的卡画得怎么样了?很好,告诉卢卡,我很满意。不,不用担心玩家抱怨。我知道‘继业者战争’是个悲剧,但是粉丝就是越虐越死忠。他们会一边被刀得嗷嗷叫一边氪金……”

    他忽然停了下来。

    女孩捂住嘴,唯恐自己发出声音。

    他看见她了!

    她暴露了!

    不对不对不对,她不可能暴露。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见藏在角落里的她,除非他的眼睛能透视。

    “……我先挂了塞丽娜。”男子返回房中。“咔”的一声,阳台门紧紧地关闭了。

    女孩松了口气,从阴影中钻出来。

    她静静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银发男子的屋子里悄无声息之后,她才跳上栏杆,跃向623号房。

    阳台的门被她用一枚发卡轻轻松松撬开。她蹑手蹑脚地溜进屋里,就像一抹随风潜入的阴影。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脂粉味,几枚空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搂着年轻女子,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床铺里,震耳欲聋的鼾声几乎能传到城市的另一端。

    打呼噜的人为什么不会被自己吵醒呢?真是个未解之谜。

    几分钟后,女孩就离开了房间。她的口袋里多了一只鼓鼓囊囊的钱包,两枚精美的珍珠袖扣,红宝石领带夹,黄金结婚戒指,当然还有一朵粉色的冬玫瑰。

    ***

    首都罗伊尔城,贫民区。

    这里和梧桐大道就是两个有云泥之别的世界。这里没有漂亮整洁的房屋,只有颓圮的篱墙,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坍塌成一堆碎石。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必定会大为惊讶,一国的首都、最繁华的都市中竟有如此破落的地方。而女孩会冷笑着告诉他,再繁华的城市也会有这样的地方,就像再漂亮的豪宅也有垃圾桶和下水道一样。

    一栋用木板搭建的低矮棚屋中,到了后半夜还亮着灯火。一名身穿丧服的女子正就着烛火缝补衣物。蜡烛燃烧时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烛光也很微弱,但这是女子唯一买得起的照明工具。

    她的丈夫前不久病死了。为了给他治病,家里花光了最后一分钱,还倒欠了一屁股债。为了养活自己和几个孩子,她白天给人浆洗衣物,晚上做针线活,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年纪较小的几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大儿子和大女儿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把浆糊刷。他们现在只能给人糊火柴盒补贴家用。但是等到明年,他们年满十二岁了,就可以合法地进工厂当童工……

    砰砰砰。

    寡妇惊讶地抬起头。她以为那是风声。这栋房子太破了,每当刮风下雨的时候,木板就会被吹得砰砰直响。

    砰砰砰砰。

    敲击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现在寡妇确定,那不是风声,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大儿子和大女儿惊醒了,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前不久他们的妈妈去向爸爸的老板要说法,被警察轰了出来。警察还威胁她,要是她再敢“骚扰”那位“可敬的工厂主”,他们就要把她关进监狱。

    该不会……

    大儿子抄起扫把,女儿则抓起平底锅。两人配合默契地绕到门边。

    “住手!”寡妇拼命摇头。

    儿子在嘴唇前竖起手指,接着朝妹妹使了个眼色。

    女儿一把拉开门。

    寒风一瞬间灌满了小屋,烛火猛烈摇晃起来。两个孩子同时举起武器。

    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儿子伸出头,东张西望,确认四下无人。他的妹妹沉默地指了指地面。

    一只破破烂烂的包裹被人扔在了门口。

    儿子谨慎地用扫把挑开包裹皮,接着倒抽一口冷气。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堆钱币。粗略计算,不仅足够他们偿清债务,剩下的还能让一家人一年衣食无忧。

    “妈妈,您瞧!”做儿子的捧起钱币,惊喜万分。

    钱币下压着一朵小小的、风干的花。

    ***

    首都罗伊尔市,上城区。一座豪宅中。

    身着华服的贵妇人不耐烦地摇晃着折扇,瞪着面前的管家:“老爷怎么还不回来?”

    管家鞠躬:“老爷说他今夜在工厂。”

    “又在工厂!他怎么不索性住在那儿算了!”

    “还是那些工人的事,夫人。”管家面不改色,“他们在闹罢工,还要老爷赔偿抚恤金。老爷正在跟工人代表谈判。他保证明早一定回来。”

    贵妇人撇了撇嘴。她不懂这些生意上的事,只能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是贵族的女儿,从小学的是礼仪、音乐、绘画和文学,根本不懂怎么经商,于是父亲给了她找了个入赘的女婿。她的丈夫很能干,把工厂和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但有时候他实在太热爱工作了,总是夜不归宿。

    他们时常吵架。丈夫总说她不够温柔,叫她向某夫人、某小姐学习。她却觉得为何自己要温柔?她这么有钱,她丈夫的一切成功都是她带来的,应该丈夫对她温柔才对。

    “好吧好吧。”贵妇人无趣地说,“我先去睡了。你去给我点熏香,否则我睡不好。”

    “遵命,夫人。”

    贵妇人在两个女仆的服侍下沐浴卸妆,换上丝绸睡衣,爬上她的雕花四柱大床。这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不睡这张床,她就会失眠。

    来自南国的苏合香让她昏昏欲睡。她刚进入梦乡,就被一个惊雷所吵醒。

    是春雷。这意味着春天要到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接着又是一个惊雷。

    贵妇人猛地坐起来,望向窗外。

    不对,这不是雷声。是有人在用力敲打她的窗户。

    她想起了曾看过的戏剧桥段:男主角为了向女主角求爱,半夜爬上她的窗台。那出戏剧最风靡的时候,许多年轻的贵族公子都会效法那位浪漫的男主角。

    贵妇人跳下床,赤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窗前。

    窗外没有什么叼着玫瑰花的英俊少年,只有一个扁扁的油纸包。

    贵妇人打开窗户,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她咒骂着抓起油纸包,在飘飞的窗帘中拆开包装。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枚黄金戒指。

    一分钟后,女仆们听见夫人的房间里传出惊天动地的吼叫。

    “你这只偷腥的贼猫!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要脸的肥猪!是谁让你跻身贵族之列?是谁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可你就这么对我!竟敢跟那个狐狸精——!”

    女仆们破门而入,只见贵妇人柳眉倒竖,双目喷火,咬牙切齿,暴跳如雷。

    “你!服侍我更衣!”她指着女仆命令道,“你!去开车!你,去通知我爸爸,叫他带一马车人来!”

    “夫人,请息怒!已经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去梧桐酒店!我要把那对奸夫淫妇挂在梧桐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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