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十里红妆(五)-《久爱方知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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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吧,你赢了。”

    这人的语气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总归是佩服的。

    开枪的人,这才懒洋洋的收起了枪管,用枪托按着地上,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揉了揉已经酸麻的手腕,狭长的双眼向上一挑。

    “服不服?”

    “得了得了得了,服,你这眼力和耐性也是没谁了,我真是活该被你找到。”

    一枚彩色的烟雾弹升空,不多时,周围就响起了凌乱脚步声。

    一个穿着整齐,将官模样的人,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膀。

    “你小子行啊,白银,演习战又是第一。”

    身侧一个记录官模样的年轻女人,从兜里掏出了一方洁白的手帕,笑着递了给他。

    白银略微扫了那女人一眼,汗流下来,有些辣眼睛,他顺手接过,说了一声。

    “多谢了。”

    除此之外,他再没有一丝目光分给那个女人。

    只是在擦完汗之后,看着那方洁白的手绢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便也不好还给她,邪气的眉眼一挑。

    “这个手帕就归我了,我这个月的备品份额全都给你了。”

    能在这种部队里混上这个位置的女人,可不是一般家庭出身,自然不会稀罕他那点备品份额,是以,那女人只是抿了抿嘴角,英姿飒爽的军装愣是让她穿出了一股妩媚意味。

    “手绢你留着就好,但是我可不要那备品份额,若是你有心,还不如等回军区请我吃顿饭。”

    白银眼皮上下一撩,看了一眼摆明了看热闹的几个军区领导,调笑似的口吻里面蕴含的郑重。

    “那我可就只能对不起你了,我这拼了命的参加战队集训,可就是为了不回军区。”

    说罢,他将身上的迷彩服一脱,露出了肌理分明的小麦色的肌肤,男性的荷尔蒙气息,瞬间让那个女人红了脸。

    他将那件脏的不能再脏的衣服往地下一甩,看着领头的那个,态度暧昧不明的领导。

    “您可没忘您答应过我的吧,证明了我有这个实力,就将军衔授给我,别把我关在军区大院里。”

    他的态度也是吊儿郎当的,仿佛根本没将这一水儿的几杠几星的将领们放在眼里,本应让人觉得傲慢,可是在看到他这几个月的表现之后,任谁也不能否认,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军人的料子。

    那个领导看到他威胁性的眼风也不恼,只是和蔼的笑道。

    “放心吧,既然我说得出,你做得到,那我就不会反悔,回头我就往上报,争取下个月底之前就给你把军衔授了。”

    这事儿其实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也不可能发生,多少当兵的,熬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好不容易混上了个“少”字,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旦事情成了,那就是个“上”字衔。

    他自身的天赋极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那是因为他爹。

    这个原因,甚至还要瞒着这个小祖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白银也终于收敛了周身外放的刺,扬唇笑了笑,大摇大摆的就从几个人中间走过去。

    “行了,那就散了吧,我去洗澡。”

    当真是一副大爷模样。

    这里是野战区,一切条件和设备都很简陋,露天搭建的简易浴室里,白银抽出了裤腰带,将裤子挂在了一旁。

    水管里的水还有些凉,浴室灯光昏暗,抬头从玻璃缝隙里还能看到满天的繁星和月亮。

    他任由凉水浇上他的头,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向下流着。

    即便在外人看起来他天赋极佳,几乎是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一遍上手,但是唯有他自己清楚,这大半年充满着危险性的,极强度的军旅生活,将他几乎是从头到脚的重新锻造了一遍。

    最起码来到这之前他还没有想过,一把装着真的子弹的手枪对准他,毫无怜悯的开枪时,他的反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捷,当然,那颗子弹的擦伤也永远都在他左臂留下了疤痕。

    他需要警惕的不止是来自这片山林里各种未知的危险。

    还有午夜梦回之时引起他身上燥热的倩影。

    白银躁的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妄图用冷水冲刷他心上的焦灼。

    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a市自是另外一副光景。

    景虞既然答应了他的求婚——

    说是求婚,也不过是将戒指偷偷的带到她的无名指上,简陋得根本不像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应该有的规格。

    但是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件事,就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发生。

    项端年似乎对她的婚纱样式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每天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之余,短短一个星期内已经先后见了四位享誉国际的婚纱设计师,从一摞又一摞厚厚的高端定制的婚纱图册中,选出了十几套。

    其实是个女人都无法抵挡婚纱带来的感官刺激,景虞既然已经决定要嫁给他,便也配合的一件一件的试着拿来的婚纱。

    她已经记不清楚每一件婚纱的样式了,却清楚的记得,每一次她面前的红色帷幕拉开,坐在对面沙发里的项端年,都会回给她以最深沉的目光。

    他的眼眸里凝聚的星光,似乎只闪耀在她的身上。

    景虞终于有了一种,要嫁为人妇的感觉了。

    自从她答应结婚以后,两人之间仿佛陷入了一种诡秘的气氛。

    他要娶她,自然是带着爱意,却也逃脱不了威逼利诱。

    她同意嫁他,自然也是下了破釜沉舟要向前走去的决心,却逃脱不了心灵疲惫上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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