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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前序

    （这是正文前序，更清楚的交代了一些事情）

    ……

    ……

    姜乾站在舷窗边，看着那颗如蔚蓝宝石的地星。

    他心中并无多少离愁别绪，孤儿出身，自小又性情清冷，仅有的几个相契的朋友，也都和他差不多性格，他给他们群发个“我要离开了，去星辰大海”，他们便也给他回个“祝一路顺风，前程似锦^_^”。

    这就是他的告别，可现在，当他真切的感到要与她离别，他就是忍不住想多看看。

    这里是月球龙腾太空港，乾辕人一手打造的自己的空港，一艘巨大的飞船如同一只温驯的星空巨兽，匍匐沉睡，腹部喷绘有两个方方正正的大字，大鲲。

    姜乾身前的舷窗，于这只大鲲而言，不过只是一片不起眼的“细鳞”。

    这时，姜乾被空港上一组规律闪烁的灯光吸引，这是在指引泊船的信号灯，他扭头看去，便见一艘火红色的飞船从月球方向靠近，划过一道平稳的弧线后，紧靠在大鲲旁边，这一对比，就显出对方的娇小玲珑来。

    大鲲侧腹射出一根巨大的中空透明管道，娇小的火红色飞船侧腹则同步出现一个圆形深槽。

    凹凸对接，严丝合缝。

    只剩下一条红鬃飘摇舞动的长龙，只见它顶着剑气瀑流和那柄灵动飞剑的游击，迅速向白衣男子逼近。

    “就是什么？”杨晓明追问。

    “啊，还真……”吴小软本能的点头附和着，然后便忽然死机了。

    数日后，大鲲还在加速，姜乾等也数次去舷窗处远送越来越小的地星，却再未与吴小软相遇。

    一声声爆炸仿佛鞭炮在沉浸者大厅响起，编号0002，0003，0004……沉浸维持舱一个紧接着一个自内而外的爆炸。

    “嘀、嘀、嘀——时空潮汐一级征兆出现，预计将在45分钟后抵达峰谷转化点，时空裂隙出现，请所有沉浸者立即就位！”

    早在从地星出发前，大家就将此次航行日程背得滚瓜烂熟，几日几时从地星坐太空电梯升空，几日几时在月球龙腾太空港换乘大鲲，大鲲几时几分点火启动……

    孟建国继续嘿嘿嘿：“都行，都行……要是都有那当然就最好啦。”

    龚宇，孟建国也都呆住。

    在进入基地的时候，大家也都将拾来的幸运石过了遍安检，姜乾那块黑泥自然也不例外，无论设备还是工作人员都表现如常，姜乾也把那点小担心放回了肚子里。

    “你好，我叫吴小软。”声音软软糯糯。

    用人话讲，只要你们不自己作死，在以灵魂形态初入彼世界的你们，不用担心被发现，也不会被伤害，你们一定要万分珍惜这个宝贵的窗口期，寻找最合宜的寄体。

    “一首老歌。”

    我立志打造属于乾辕的武道体系，你以为我是开玩笑不成？！”

    刺耳的警鸣响彻基地。

    过了一阵，便陆续有人从火红色飞船内部通过那透明中空巨管，似飘似游的往这边走来，能登上大鲲的，都受过最专业的训练，并通过了严格的考核，这对他们来说只是小儿科，彼此又都有着争竞之心，速度比在地星行走还更快许多。

    对于身后发生的这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炸成一团肉馅的事，以灵魂状态投奔新世界的姜乾自然不知，他唯一的感受便是，自己与身体“失联”了，灵魂与肉身间那天然存在的联系忽然被截断了。

    “完了。”

    见姜乾始终很规矩，还主动上来解释，自己若始终一言不发岂不是太不礼貌，吴小软便半好奇、半捧哏的问：“什么纪录片？”

    回屋不久，姜乾就听到门外逐渐嘈杂起来。

    很快，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孟建国道：“人家的理由正着呢，当年可是主动邀请咱们去当老大来着，诚意给得够足吧？……人家梯子都搭到家门口了，是咱们自己拒绝的。”

    当他再醒来时，摸遍浑身上下所有口袋，一边嘀咕：“我的幸运黑泥呢？我记得过安检后明明放裤兜里的啊？”

    所以，看似有近四万之巨的乘客，但旅程中姜乾真正能接触到的也就同段的另99人，所有人类活动，吃喝拉撒睡，全都要在各段内部解决，便是连跨区段的视屏通讯，都有着严格的限制。

    决赛双方，一位俊逸青年，只见他玉树临风、白衣胜雪，一柄长剑在身周百米之内肆意游走，双手十指如虚空抚琴，每一次挥弹都会有成片剑气如暴雨般从双掌十指倾泻而出。

    杨晓明点点头，看向正在撸铁的鲁树人，道：“树人啊，你的志向是什么呢？”

    所有人的房间早在地星未出发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当时甚至还有人收集姜乾关于新住处在风格和装修上的小意见，最终效果图也早早就给他看了，所以，回到住处真就和回家一样，蹬腿一跃，姜乾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众人盯着那片虚空仔细看了一会儿，姜乾诧异道：“那里好像有镜面反光？”

    “大管家”徐大志拍手，就见道：

    一男一女，男的年轻健壮，帅气潇洒，女的温婉柔美，怯如白兔，共处于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内，外面则是无边无际，想想就令人心生孤寒的虚空，念头每至此处，他便忍不住想，这样的环境，双方如磁铁般互相吸引，一个需要，一个索要，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展开。

    龚宇早已停止了俯卧撑，此刻插话道：

    她尖叫一声，原地起跳，掉头就跑，嘭的一声，躲房间里不出来了。

    所以，大老板在翻看了有关部门呈上来的日程表以后批示道：“这么急干什么，再急也不赶这一两天，他们不是要到月球那边打一转吗，让他们下去转一转，玩一玩。”

    吴小软矜持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忽然，杨晓明做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揽着他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小乾，听哥一句劝，你这是错觉，千万别当真！她可能喜欢我……哎，想哥当初还自以为是校草万人迷，纠结于先跟哪个校好呢，后来……哎，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我就先进去了。

    经过最初的新鲜感之后，所有人在枯燥的日常中都感觉到了疲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活动空间只有宿舍和外面的舷窗走廊，外面的星空看久了并不会比盯着房间某个图案发呆更加有趣，吃“牙膏”更是毫无乐趣可言。

    他莫名觉得这和眼前这一幕简直无比神似，便忍不住笑出了声，而这一笑就像是触动了连锁机关，再也停不下来，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眼睛盯着上方火红色的涂装看了好久，这才感觉身体、心灵、意识全都再度活了过来。

    他低声自语，旁边龚宇看了他一眼，也看了看那些工程车，便扭头去了别处。

    投奔新世界的孱弱灵魂，忽然变得不受控起来，像是被投进了滚筒洗衣机。

    “四个字，举国之力，你们自己悟吧。”龚宇道：“你们几乎都是卡着那个转折点出生的新生代，感觉可能不深。

    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有人向他呼喊招手，已经陆续有人开始登车。

    这么帅气潮流的小伙却有一个外圆内方的好名字。

    所以，大家都下去挑一块自己的幸运石吧，不过，我得先说好，你们挑中的所有石头在进入基地前都要先过安检，要是有什么不妥当、不明白的，那对不起，这石头不能进基地，我带你再来挑一块都成，这规矩绝不能破。”

    说是握手，其实就是互搭了下指尖，一沾即走。

    我们也不知道这和在这里捡的石头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们也不是搞科研，既然有好处别落下就行。

    鲁树人一边组装一边对众人兴奋道：“这趟旅程不用担心无聊了……你们若有健身运动方面的疑惑可以问我。”

    可是，爆炸并没有因此停止，那些从舱中移出的一具具人体，按照顺序编号，从小到大，一个个从内到外的发生自爆，在爆炸那一刻，人体仿佛发生了某种质变，连一点残渣碎末骨屑都没有，在维持舱中时，和营养液充分融合，化作嫣红的血液，现在，则直接炸成一滩粘稠的血肉沫子，就像是被剁碎到极致的肉馅，在自内而外的爆炸冲击下，涂满了沉浸者大厅的所有角落。

    “科学奇迹一整个算不上，但算半个却是可以的，科学上的进步虽然没有上个世纪那么夸张，却也不是止步不前，而且，每个分支上的小进步，加上各分支协作上的大进步，综合起来效果也是很夸张的，所以，可以算半个。

    某日，姜乾再去空空荡荡的舷窗处呆了一会儿，便也选择了长眠。

    杨晓明看向还没吭声，坐在一旁仿佛乐子人的姜乾，道：“乾哥，你呢？”

    “乾辕……完蛋了！”

    你……就再等等吧，冷静冷静。男人嘛，这也没啥，这就是成长！”

    就在这时，前一刻还处于放松状态的龚宇，身形忽然站得笔直，双目仿佛燃起了两束明亮的火焰，看向虚空某处。

    “火星四号基地从编号0001舱开始，出现异样血色闪电，所有沉浸者身体发生自爆。”

    找了几天，那块幸运黑泥始终不见，随着基地生活逐渐走上正轨，作息安排也越来越紧密，这事逐渐被他扔到了一边。

    众人沉默，孟建国在旁感慨道：“说是星际航行，可与真正的星际航行相比，咱们现在便是称个起步都是往脸上贴金吧！”

    “你好！”

    “国家不是提出了肉身横渡太阳系这个远景目标吗，大家都在讨论如何才能有此成就，我当然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只要能肉身成圣，这怎么都该够了吧。”

    鲁树人一边撸铁一边道：

    名字里？孟建国……建国……国！

    就要进屋，忽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下，扭头看去，就见前方一个房间门开了巴掌大的一条缝，吴小软一张精致的小脸就在门缝后面，双眼瞪得极大，带着浓重的“杀气”。

    最初，很多人提议叫降临者，但最终却称你们为沉浸者，为什么呢？

    就在这时，众人忽然感到脚下传来极轻微的震动，然后，门外便传来嘈杂的齐声高呼：“大鲲出港，大鲲出港啦！”

    可容纳六千人听讲的大礼堂。

    说到这里，他忽地嘿嘿一笑，看了看周围，低声道：

    “咱说点心里话啊，有时候其实我都觉得咱这目标定得有点离谱，也难怪地星盟那帮家伙死也不和咱们同路，肉身横渡太阳系，嘿嘿嘿，我反倒觉得咱们在这方面努努力……”

    姜乾站在那里，却在想，那嘴真好看。

    “……五号……”

    刚下车时大家还有些小含蓄，基本都围在车辆周围转，可随着有人带头，渐渐的也就放开了，逐渐分散开去，还真就认真翻找挑选起合意的石头来。

    被这一撞，她的目光迅速躲开，扭头继续看向星空中那颗蔚蓝星球。

    大鲲看着威武霸气，其实也就是小木筏，不仅小，而且脆，稍微大一点的“浪”就能拍碎。

    “或许，她也有类似的念头。”

    近四万双目光，都沉默着向这位母亲告别。

    考虑到最极端的情况，看似一体的大鲲，内部却如同蜂巢一般被分割成一个个彼此独立的区段，每段安置百人。直到抵达目的地之前，各区段都不会相连。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具具沉浸者身体爆炸成泥而无能为力。

    而他们所在基地编号为“三号”。

    龚宇道：“应该是地星盟的侦查艇在远远窥视。”

    没多久，陆续有四人刷卡进入屋。

    我们坚持走自己的路，他们不认可；他们想走的路，我们又不认可，这才是根本。

    旁边孟建国道：“第五年。”

    她专注的看着舷窗外的地星，根本不知道就在她侧后不远处还有一人，正在大大方方的看着她。

    最重要的是，无论哪个方向先突破，都是咱们自己走出来的路。

    亘古，苍茫，荒凉。

    ……

    自我们进驻此地后，便形成了一个习惯，每个人都会来这里挑一块自己喜欢的石头以作幸运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得此庇护，反正火星上同时动工的六座基地，我们这里的事故率和死亡率都是最低的，整个工程的进度也最快。

    杨晓明停步，上下打量他，一副看稀有动物的表情。

    火星上分布着六个基地，每个基地都有六千沉浸者，他们任务在异世界，此界一切，都不需要他们操心，一切所需，都会由这里的后勤保障团队负责解决。看到这些工程车辆，姜乾莫名有种工蚁单兵外出觅食的既视感。

    房间格局参考了大学生公寓的设计，每五人一个套间，一个不算太大的公共区域，是客厅，也是饭厅，有一个大屏幕的墙面，围绕客厅则是五间独立的卧室。这是一趟将近半年的航程，时间并不算短，若各人一个单独的空间，有那孤僻的在这趟旅程之后还会变得更孤僻，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设计。

    原本嘈杂高喊的众人都已沉默，只是安静的看着星空中那颗沉默无言，静谧无声的蔚蓝。

    “……请所有沉浸者立即就位！”

    在寻常时候，将沉浸者从舱中移出和杀了他们无异，可现在自是不同，所有人都赶紧手动操作起来，一具具“人去楼空”的沉浸者身体被从舱中移出。

    二十五个舷窗，一百颗脑袋一每五颗一组的方式竖在二十五个舷窗后。

    若将真正的星际航行视作横渡汪洋大海，他们现在顶多是自家门前池塘里试泳。

    “火星二号基地从编号0001舱开始，出现异样血色闪电，所有沉浸者身体发生自爆。”

    所以，大家都确信，在这个日程表上，是没有滞留三日，自由活动的安排的。

    说着他手指姜乾，“好哇好哇，抛下与朝夕相处一年的好基友，和老相好去过二人世界，还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啊乾哥！”

    姜乾初时也找得比较随意，可渐渐地也找到了乐趣，是否能找到一块合意的石头他不在意，就是想知道这片原野到底有多少种稀奇古怪的石头。

    这家伙这这性子，说到异性就收不住嘴，稍不注意就偏了道了，不过，他很快就把问题拉回正轨：

    “我唯一不在你身边就是这三天，这机会有多难得？

    屋中一片安静，良久，杨晓明才竖起大拇指对姜乾道：“乾哥，你果然是我的哥，论装13，你才是这个。”

    而更让所有人绝望的是，基地系统发来的紧急通知。

    “那当然！

    这么说吧，这二十年来，咱们乾辕几乎把九成的国运全都压在了这上面，以前我小的时候，自有记忆以来，是能够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日新月异，人们的生活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变化着，单是手机，就换代了好几茬。

    此刻见他嘴里哼着小调，迈着轻快的步伐，脚下仿佛有弹簧一般，惊讶得很。

    “那你就好好当你的宅男吧，等基地里所有妹纸都名有主了，你就和你的五姑娘相依为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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