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事儿就要怨柳芳了,前些日子来看贾赦,与他说话,手里摇着一把古扇,当着贾赦的面说是如今都兴古扇,时兴的扇子都不入人的眼,这么一说,家里的几把扇子也就都不入贾赦的眼了。 时值初夏,尚也未到天正热要用扇子的地步,不过,达官贵人手里摇着一把扇子,也是雅趣。 “四处都访了,也没遇到好扇子。”贾琏心说,这等买古董的事儿,只能可遇不可求,又不是什么好事,能敲锣打鼓地到处问? 眼见得贾赦面色不好,贾琏生怕又要挨打,忙道,“往常要个什么,还有冷子兴那边能帮得上忙,他又是和周瑞一起进去了,发配出去,如今也没回来。城里便是有什么好的,不是机缘巧合也落不到咱们的耳里去!” 周瑞一家是王夫人的陪房,原先,周瑞是专管春秋两季地租子,闲时只带着小爷们出门子,而周瑞家的则只管跟太太奶奶们出门的事,后来周瑞被一窝端进了牢里,如今也不知道流放在何地,是死是活。 周瑞进去后,冷子兴一家也受了牵连,这些都是贾琮作下的孽,贾赦一想起这逆子来,心口就疼得发慌,气儿又喘不上来了,呼哧呼哧,就跟老旧的风车一样,摇起来拉扯着响得厉害。 贾琏朝贾赦看了一眼,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却又不敢使其冒头。 “逆子,这个逆子,怎地还不死!”贾赦骂着,梗着脖子,就跟离了水的鱼儿一般,拉扯着胸膛,骂道。 “老爷还请息怒!”贾琏上前去,要帮贾赦抚背,见两个侍妾已经上手了,他也就顺势而为地收回了手,一双桃眼不离二人,与之眉来眼去,眼角余光连成了一线,牵扯不开。 “你想个办法,务必要弄两把古扇来,若是三日之内不得,看我不打断了你的腿,没用的东西,几把扇子都弄不来,要你何用?”贾赦断断续续地骂着。 旁边的清客门人见此,忙道,“老世翁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骨儿,我倒是听说有一处有人家里藏了好几十把好扇子,回头我告诉了世兄,世兄好去效劳。” 贾琏是不想张罗这事,听得此言,似笑非笑地道,“那就仰仗了!” 正说着,门外张财进来了,道,“禀老爷,三爷来了,说是来给老爷请安!” 三爷?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三爷说的是谁了,还是贾赦先反应过来,骂道,“那混账东西,小娘养的,他来做什么?” 而屋里的清客门人则是眼前一亮,一个名叫严宏的老童生出言劝道,“老世翁,二世兄如今好歹也是侯爷了,又是统兵的大将,这等千里驹,寻常人家是想都想不到呢,好歹是父子,老世翁何苦这般撵人呢?” 贾赦气得一佛升天,整个人跟鼓胀起来的气袋一样,似乎稍微不慎,一戳就破,怒道,“滚,让他给我滚!” 张财为难死了,而此时,门外,贾琮已经大踏步地进来了,他头戴忠静冠,身穿天蓝色儒衫,面若朗月,眸若晨星,一进来,眼中光芒闪过,身为上位者的仪态威重,更是令屋里的人均神色一凛。 “你,你这个逆子,来作甚?”贾赦指着贾琮,怒道。 “老爷,多年不见,过来给老爷请安,看看老爷是否安好?”贾琮朝他微一弯腰道。 上一次从金陵回来,他急于出征,并没有过来看贾赦活得如何,此时一看,竟是一时半刻还死不了的模样。 贾赦怒目而视,他福至心灵地听懂了贾琮的话,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我来看看你为何还活着? 无论如何,他是贾琮生父,这逆子见了他,竟不下拜。 屋里,清客门人和贾赦的姬妾们无一人不是对这少年眸含热意,严宏更是心存侥幸,幸好适才帮宁国侯说了两句话,也不知他听到没有,一双三角眼里忍不住看向贾琮。 贾琮与贾赦四目相对,眸中霜凝寒结,嫌弃憎恶之情毫不掩饰,那看死人一样的目光也令贾赦格外不适。 这般神情也只是让贾赦看到而已,短短一瞥后,贾琮便看向贾琏,行了一平辈礼道,“老爷跟前,这些年多亏了琏二哥了,我还要去向老太太请安,就不多留了!” 说完,贾琮便飘飘然转身欲去,却被贾赦一嗓子吼住,“逆子,站住!” 贾琮背对着他而立,过了一会儿,对屋里的所有人道,“都出去,我与老爷有话要说!” 不光是贾琏吃了一惊,连贾赦都吃了一惊,怒道,“你想作甚?” 贾琮也不搭理,一双厉目扫过贾赦的侍妾门客,冷笑一声,“怎么,我与老爷说话,诸位要在一旁听吗?” 谁也不敢! 贾琮不收敛身上的杀气,这些人人人自危,也不敢过问贾赦的意思,忙躬身弯腰地溜儿就出去了,张财甚至还体贴地将门关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