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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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
    青年的声音很淡,  同外面渐轻的雨声融合在一起。
    少女低垂着眸,望不到青年那双死寂的眸。
    适才那一声‘我骗人了’,就这般轻飘地消散在她泛红的眼眸中。
    姜婳指尖都在颤抖,  还是拿起了一旁的药粉,  她未给人上过药,  只是见过莫怀为身前这个人上过药。
    她原以为,就算是她昨日看错了,青年身上的伤势也不太太重。起码,不应该如此之重。
    屋中燃着安神香,  混杂着愈来愈浓烈的甜腥味。
    姜婳伏下身,细致为身旁的青年上药。
    她不知自己手上轻重,  只能一声又一声问道:“谢欲晚,  这样会疼吗?”
    每一次青年都是清淡地望着她,轻声道:“不疼。”
    可撕裂的伤口还在冒着血,  狰狞的皮肉就在她眼前,  姜婳听不得那一句又一句‘不疼’。
    她莫名生了些委屈:“谢欲晚,你又骗人。”
    青年点了头。
    他的确骗了人。
    少女嘴上怨着,  手上的动作却很轻。她颤着眸,  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青年身上每一处伤口。
    她问了许多声‘疼不疼’,青年一声又一声地道‘不疼’。
    她上药的时候,他稍重一些的呼吸都未有。如若不是她的指尖还有血的温热,她甚至觉得这满目的狰狞都是假的。
    但是不是。
    安神香的味道愈来愈淡,  夹杂着细雨的风将她鼻腔间的血腥气吹开。可下一瞬,随着青年胸膛伤口不住淌下的血,  空气中又满是甜腥味。
    终于上完了药。
    姜婳将用了半瓶的药粉放到一旁,  拿起了纱布。
    纱布是完整的一卷,她正准备寻剪子时——
    “从这里解开。”青年的声音很温柔。
    姜婳望向手停住的地方,  听话地一点一点缠开了纱布。纱布有些粗糙,远不如平日的衣服舒适,她随意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下,就出了一道淡淡的红印。
    望着那道红,谢欲晚眸深了一瞬。
    他望着姜婳,她正垂着头,细致将纱布对着他的伤口比划,随后像是拥抱一般上前,头探到距离他胸膛很近的地方,然后将手绕到身后。
    将纱布覆上去的那一刻,姜婳轻轻闭了眼。
    耳边传来青年的呼吸声,因为隔得太近,她的耳朵甚至不小心擦着青年的手臂。姜婳一怔,随后认真地给纱布打上了结。
    在她打结的那一瞬间,青年身上才缠上的纱布已经变成了浅红色。姜婳呼吸滞了一瞬,随后垂下眸,安静地将这一道纱布的最后一道结系上。
    就这样往复,她终于缠好了青年一身的绷带。
    缠好之后,她的手已经满是血渍,她也没有去清理,只是垂着头。
    少女的不开心很明显。
    青年一怔,先是拿过了一旁干净的帕子。
    就像那日在牢狱中一般,他轻轻摊开她的手,用湿润的帕子一点一点擦拭掉少女手上的血迹。
    青年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泛着一种如玉的白。
    姜婳低垂着眸,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她望着青年的手,一种莫名的委屈泛上心头。
    她问过他那么多句‘疼不疼’,他永远轻描淡写。甚至她要做什么,他便直接陪着她去做了。
    这几日采花、酿酒,那些需要做起伏的大动作的事情,他的伤口是不是都会疼。为什么宁愿疼都不愿意同她说一声。
    明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即便是......即便是为了让她欢喜,也不应该是这种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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