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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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曾经在她心中崩塌的一切,无法因为爱而重建。这是她从一开始就知晓的事情,但是真正到要面对的那一刻,她还是有些惶然

    书被掐出了一道细细的痕。

    姜婳垂着眸,前世的一切在她心中放映。烛燃烧着燃着就被风吹灭了,姜婳短暂地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然后,暖黄的光褪去之后,漆黑之中有了淡淡的月色。

    *

    皇宫之中。

    徐宴时望着身前一身雪衣的青年,垂下了头。

    他的面前是他今日交的功课。

    青年在书桌前,淡着眸看着。

    一时间,殿内只有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

    许久之后,青年淡声道:“第一行第五字,第三行第七字,第十一行第二字。”

    徐宴时怔了一瞬,这是他交的第一次功课,他知晓自己水平......如孩童。

    他原本以为青年会生气一些。

    但是青年没有。

    徐宴时垂着眸,听着谢欲晚同他一字一句地讲解。青年的声音清润平静,言语间无不透露着耐心细致。

    夜色沉沉,徐宴时望着手下被批改的功课,半分困倦也不敢有。

    从始至终,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真无用。

    一身雪衣的青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唤徐宴时的名字,只是平静道:“何需着急?”

    徐宴时一怔,轻声道:“老师,我这样的人要如何登上帝位。”

    即便只是孩童的功课,他亦觉得自己做的粗劣。

    谢欲晚静静看着他,声音不算冷:“有我,你何惧?”

    徐宴时握着笔的手一紧,轻声道:“......其实即便那日我没有因为姜、姜三小姐反驳皇兄,皇兄还是会让我的腿断掉的,所以、所以丞相其实不用因为姜三小姐,我,我不是、不是,丞相如果选择三兄,会更合适。”

    徐宴时声音忐忑。

    对于皇位,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渴望有多少。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个位置不可能是他的。他看着父皇的模样、皇兄的模样,他很怕自己有一日也会变成如此模样。

    小太监的死像是一道钟,但真的敲响他了吗?徐宴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什么叫敲响。

    是不是生在皇家,他就必须对那个位置有兴趣。

    就必须像皇兄、三皇兄、五皇兄一样,机关算尽。

    谢欲晚静静看着身前的人,他轻声道了一句‘好’。他心中明白,徐宴时今日这一番自省,只是因为那日在山上遇见了小婳。

    因为徐宴时觉得,是因为小婳,他才如此待他。

    徐宴时能够承受得住他的恩情,但小婳的那一份恩情。却会压垮了他的脊梁。

    谢欲晚知晓,但是没有丝毫纠正的意思。

    毕竟从一开始,他要徐宴时记住的,便是小婳的恩。

    青年一身雪衣伴着月色,离开了宫殿。

    他的身后,徐宴时没了适才的忐忑,而是沉默了许久。

    *

    回到小院时,天已经快白了。

    谢欲晚轻轻望着姜婳房间的方向,走到门前,却还是没有舍得打开。

    她应该已经入睡了。

    他的远处,那颗梨树不知何时已经光秃了枝丫,上面的花已然谢了,只有片片绿叶。

    谢欲晚还是打开了门。

    他走到少女床前,静静地望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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