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事应该是不急的。 西北,昏暗狭窄的窑洞里。 纪家夫妻死气沉沉躺在炕上。 旁边身形枯瘦,满脸皲裂的老人,颤巍巍的端着一个破碗,破碗里,是混浊的水。 “老纪啊,你们喝点吧,人啊,活着才有希望。” 纪父转了转眼珠子,看向老人。 动了动唇,发出嘶哑暗沉的声音。 “老钱,不用了,没了,都没了。” “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啊。” “代替我们,把我们没等来的光明,等来。” 钱礼鼻头发酸:“老纪,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这样,小纪知道了也会难过不安的。” “喝点吧,活下去,才能等到出去那天,才能查清小纪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纪父微不可见的摇摇头,不再开口。 钱礼叹息。 自从纪家夫妻收到儿子已经身死的信后,就郁郁寡欢,一心等死。 不吃不喝的躺着,没了念头。 人啊,最怕的就是没了念头。 他们是同来这里的人,朝夕相处近十年,是真不忍心看他们就这么去了。 钱礼是个学者,四肢不勤,弱不禁风,要不是纪家夫妻帮衬,他活不到现在。 可现在纪家夫妻有事,他什么都做不了,老人难受得心口揪疼。 “还在磨叽什么,赶紧滚出来上工。” 拿着鞭子的人,将窑洞外的黄土抽得满天乱飞。 恶劣的叫骂传进洞里。 钱礼赶忙放下碗,颤巍巍走出去。 “李监工,我这就去上工,只是老纪老两口实在下不了炕,就让他们歇歇吧,他们的活,我来做。”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一鞭子。 “老不死的,还把自己当个人物呢,你做,你做得了吗?” “资本败类,惯会偷奸耍滑,躺炕上装死骗老子,当老子吃素的。” “别说你没死,就是死了,今天也得给老子下地。” 一脚踹开钱礼,挥着鞭子朝纪家夫妻抽过去。 …… “呼……” 民生大队,知青宿舍。 纪孝廉从噩梦里惊醒。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梦到父母。 梦到他们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眼睛里是绝望和痛苦,嘴唇张张合合,似在说什么,他听不见,看不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