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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念轻嗯，搬了张凳子在床前坐下。

    沈源又问，“宝宝们还好吧？能不能让我看看他们的照片？”

    沈明念微顿，然后掏出手机翻到兄弟三个的合照递到沈源面前。

    “左边的是老大，右边的是老三，中间的是老二。”

    “真好，很像你小时候，很可爱。”

    沈明念没说话。

    沈源沉浸到过去的回忆中，语气轻柔的自说自话。

    “你小时候就很漂亮，像你妈咪。不到半岁就会粘人，每天我下班回家，都会要我抱，会走路后更是粘着我不放。有时候连你妈咪都吃醋。”

    “可后来我跟你妈咪离婚后，你就不太亲近我了。有心事也不跟我分享，每次我提起你妈咪，你都会用怨恨地眼神看我。”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我真的想过当一个好父亲，接高美华母女俩进门，也是怜惜你孤单，但终究还是对你造成了伤害。”

    “我想弥补，却又一次又一次地用错方法。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事，便是娶了你妈咪进门，其他所有事都很失败。”

    “可就是这唯一成功的事，也都是惨烈收场。所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是个失败者啊。”

    沈明念静静地听着，并没有随意打断沈源的自我剖析。

    在他一再重复自己是个失败者时，沈明念才缓缓开口，“你确实很失败。”

    “念念，对不起。”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以后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所以不用留有遗憾。

    沈源听明白她没说出口的意思，眼里泪意涌现，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他过去怎么就那么糊涂，没有好好处理父女关系呢。

    “容肆是个靠谱的人，又将你当眼珠子疼爱，你跟在他身边好日子还在后头。以后夫妻有商有量，将孩子好好抚养长大，爸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怕是坚持不了几天。等我死后，你把我的骨灰撒进大海，不要葬沈家祖坟。”

    “循规蹈矩了一辈子，我想叛逆一回。”

    ……

    如沈源自己所猜，他并没有熬太久，第二天早上护士查房发现他没了呼吸，立马给沈明念打电话。

    作为他血脉的延续，沈明念让人操办了他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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