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仓促间,右贤王抬手,大槊在臂铠上沉重一击。 他的整条胳膊又麻又痛,沉了下去;多年疆场生涯,虽身居高位,但他的反应丝毫不慢。 趁这个功夫已然拔步后撤,周彻只来得及将大槊往前探出稍许,却在对方头侧。 这样的距离,抽回刺击是来不及的,周彻再度猛地一摆槊尾,敲向对方头颅! 咚! 头盔是铁的,自然打不破,但震击还是难免的。 这一击敲的右贤王踉跄后退,险些跌倒,眼前已是一阵星花。 面前得势之人,比捅他女儿的时候还凶,大槊又扎了过来! 幸好身边护卫反应过来,扶人的扶人,遮拦的遮拦。 就此,双方之战猝然而发 这是一场典型的遭遇战,双方都没有准备,也没有阵型,就像街头的混混汇拢,乌泱泱凑上去就是枪刺刀砍。 双方都是驰少兵以援大城,带的都是精锐敢战的勇士。 右贤王背靠大军,驰向晋阳,军心稳定,目标明确;周彻来时,大夏军杀下羊头山,他后面也有队伍,自不是孤军……因此,双方各方面几乎等同。 那唯一能对比的,就是哪方手段更狠、更能打了! “压……压上去!” 右贤王捂着脸部,剧痛未散,但他还是果断下达了命令。 一股滚烫黏糊而下,他伸手迅速擦去,而后站稳了身子,防止被下面的人察觉异常而影响军心。 望着前方那道年轻的身影,他心里一阵寒。 双方都是彼此国中的高层,右贤王见过周彻的画像,也在阵前远观过。 方才见面之时,说着缓慢,实则也就是一瞬,这周彻连个思考迟疑都没有,冲着自己便一槊舞来……心不是一般的狠,反应也不是一般的快! 喊杀声中,双方人马皆不示弱,撞作一团。 夏原两方,二十余万兵力于前线纠缠,此刻双方的胜负天平,却又压到了这各自数千人的厮杀中。 而决定这数千人胜负的,或许又是前面那最能打的几百人! 国与国之间,荣誉或灾难,有时候就真真切切系在那少数敢死的武夫身上。 “驱逐外虏,复我河山!生擒萧后,就在此战!” 乱军之中,不知谁人大吼,引的汉军咆哮,势如虎狼,疯狂前压。 右贤王所部,虽也善战,但此刻颇有以短击长的意思——西原人善用的是弓箭、弓箭还是弓箭! 弓箭发挥不出优点,在几次猛烈的对撞后,中间伏尸数百,血水沿着芦坡染入河中。 而这当中,毙命的西原军数量比汉人多出太多。 战斗模式、甲胄、兵器等等方面,汉人皆占优势。 更重要的是——六皇子那面大旗始终屹立不倒,不断往前推进:皇子未曾退缩,他亦在冲阵! 若在芦苇荡外看去,便清晰可见,那面旗压着西原军一直后退。 这样的战法简单、有效,却也危险。 危险是因为目标明确,甚至不用右贤王开口,西原军中的强者都会自发冲向那面旗帜。 但周彻敢竖旗,自是有其底气所在,赵佐这样勇冠三军的悍猛之士,紧紧守在他身侧,已枪挑数将! 西原军突破无望。 “顶住!务必顶住!” 右贤王按着头盔。 混战当中,他已被亲卫扶上了马背,一名健壮将领走到他跟前,道:“顶不住!” “混账!”右贤王气的大骂:“萧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顶不住,他便要去晋阳!” “晋阳有守,他们人不多。”萧勇道:“我们的人马随后就来,他会被堵死在城下。” “他敢出击,自有其信心所在。晋阳城中,百姓皆人心思汉,见周彻来,必群起响应!”右贤王道:“我们冒不起险,如果晋阳守不住,整个太原和定阳都会失守,大军就白来了!” 兴战一场,女帝亲征,耗军、民数十万,钱粮不计其数,结果除了死了几个王外,未得寸土……这样的挫折,对于西原、对于萧氏而言,打击是巨大的。 会影响到萧后对整个西原的统治根基。 “那也没有办法了。”萧勇叹息,转身指着交战处:“您看,再不撤,我们的精锐就全折进去了……顶不住的。” 右贤王坐在马背上,望着前方,望着自家在对拼中不断倒地的勇士,心头一阵发堵。 能说这些将士不用命吗? 奈何这个世间,是真的有强弱高低的。 望着那面在血海中飘荡的大纛,他满是无奈——奈何周彻此番出击,名望是加持于身,不可破碎的! 他在,军心便在,所向披靡之势已成,自己又怎能以弱胜强呢? 他出神时候,那面大纛又推进了不少,后退的西原兵马,已经冲到右贤王身上。 一匹战马负伤,竟受惊乱蹿,撞向右贤王,萧勇一掌掴出,正中马颈天柱穴,那马如遭雷击,浑身骨酥肉软,轰然倒下。 “现在脱身,速告知陛下,才有可能救下晋阳!“萧勇道。 右贤王没受伤,却将铁盔落下,惊醒点头:“是,撤!” 这场遭遇战,来的凶猛,也去的迅捷,除了原地抛下许多尸体外,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等到清晨太阳彻底爬起时,只有接着芦苇荡的河水里染成了一片红色。 有尸体从杂草中滚出,探入河内,水里的杂鱼聚拢过来,汇在尸旁啃咬着。 有西原人的,也有汉人的…… 是的,右贤王飞速撤去,周彻同样迅速离开,根本来不及收敛阵亡将士的尸身!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