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孤山踏雨-《醉里挑灯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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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已无天下色,

    莫牵麋鹿上苏台。

    曼殊葬于孤山,这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思。我想,这该是柳亚子、章太炎等朋友为他选定的。孤山之于曼殊,其品位与韵致应该是极其吻合的。曼殊之“孤”,孤在内心。既有孤苦,也有孤愤,更多的恐怕是孤情了。

    曼殊留下的诗作,最多的是爱情诗。这个常以“诗僧”自许的才子,成年后,一直在学佛与恋爱这人世的两极中摇摆。佛要求人们“离一切相”。“相”,简言之,即客观世界的一切诱惑。离一切相,首先要离的就是情。但曼殊离不了的,就是这个情字。尽管他写过:

    白云深处拥雷峰,

    几树寒梅带雪红;

    斋罢垂垂浑入定,

    庵前潭影落疏钟。

    《住西湖白云禅院作此》

    但是,禅对于他并不是约束自我的一种“戒”,而是他寻求内心解脱的一种“慧”。“戒”与“慧”连在一起,即可生出一心向佛的定力。单单一个“慧”字,追求的是不受佛门限制的精神境界的绝对自由。他写过这么一首诗:

    收拾禅心侍镜台,

    沾泥残絮有沈哀;

    湘弦洒遍胭脂泪,

    香火重生劫后灰。

    《送调筝人绘像》

    这个调筝人,是一位名叫百助眉史的日本艺妓。1909年春,曼殊与陈独秀同住日本神台清寿馆,认识了这位调筝人,两人一见钟情,感情缱绻。百助眉史把她做调筝状的一幅小照送给了曼殊,曼殊据此为百助眉史手绘画像一幅,题名“静女调筝图”,并将此图印成明信片,分送友人。

    可以说,在感情世界里,曼殊便是那一具品高韵雅的古筝。多少红颜女子,皆在这古筝上弹出了她们情有所寄、爱无所托的哀恸。

    曼殊为之动情的女子,为数不少,但恋爱归恋爱,说到底,他仍是不肯为爱情而悖反佛门的:

    乌舍凌波肌似雪,

    亲持红叶学题诗;

    还卿一钵无情泪,

    恨不相逢未剃时。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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