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生于黄金树尚未萌芽的乱世,没有任何的亲人,孤独卑贱的在名为‘人生’的泥潭中摸爬滚打。 为了生存,在肮脏血腥的战场中穿梭,依靠那些英勇战士们的遗物苟活,毫无尊严可言。 那并非是生活,仅仅是生存而已。 但是过去的拾荒者,此刻已经变成了战士。 他不再为了食物、生存而战,而是为了信仰而战。 当埃贡踏上龙飨道路的那一刻起,一切的道路,便都汇往了终点的狂龙。 此时此刻,便已经是埃贡最佳的舞台。 既然那位高贵的王者首肯,允许他在狩猎开始前献上自己的独舞。 那么,他就必须把握这此生仅有的机会。 于是埃贡将过往所有的人生和信念,全部汇聚在这一箭上,向那宿敌发起了挑战。 贝勒看着这渺小的龙飨战士,见他再度不自量力的向自己挑战,咆哮声更加震天。 迎上那气势汹涌的巨箭,尖刺山顶的雷云骤然坍缩,橙红电光如瀑布倾泻。 雷电轰鸣,就连大地都为之颤抖。 与那粗壮的雷幕相比,埃贡的巨箭显得渺小无比,就像是他于贝勒而言一般。 然而,那雷光却在箭矢轨迹前被生生劈开。 箭锋与雷霆相撞的刹那,爆发出震颤整座尖刺山的巨响。 箭身缠绕着埃贡半生的执念,化作一道灰白的流星,撕开贝勒周身上沸腾的雷浆。 狂龙的鳞甲在接触瞬间便被崩裂,如脆弱的琉璃般迸溅,露出皮下猩红的血肉。 贝勒的咆哮声戛然而止,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其他的某种异样神情。 这暴虐难耐的狂龙、这不可一世的暴君,此刻竟然失去了平衡! 在这沉重的一箭之下,贝勒断腿单膝触地,沉重的身躯砸碎了半片山崖。 他低头看向没入胸口的岩石箭杆,漆黑滚烫的血液顺着碎石箭镞滴落,一簇簇淌在滚烫的花海上灼出焦痕。 巨箭最终无法承载这力量,折断在贝勒体内,残存的箭头却如楔子般卡进龙骨。 箭矢贯穿的并非只是肉体,更是缠绕在埃贡与贝勒之间的宿命本身。 贝勒感受到了那一箭上寄宿的执念,以及对方将他视作宿敌的狂妄想法。 ……这不起眼的渺小人类,竟然敢自顾自的将他视为宿敌?!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贝勒的最后一点理智彻底被狂怒给吞没。 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贝勒生而不凡,心脏之中鼓动着的不仅仅是鲜血,更是古龙们不曾拥有的不灭的愤怒。 贝勒,是天生的王者。 但是这交界地上却并没有留给他的席位。 他因而愤怒、因而振翅。 因而,他最终向那高天之上的古龙之王发起了反叛。 但是过去和古龙之王战至破碎的暴君,现在却被渺小的人类视为宿敌! 贝勒的肌肉如火山复苏般隆起,将那断箭一寸寸挤出,丝毫不顾其上的碎石再度切割血肉。 他竟用利齿咬住浮现的断箭,将贯穿身躯的凶器甩出,骨骼与金属摩擦的声响令人牙酸。 伤口处喷涌的已非鲜血——那是被压抑千年的狂怒,化作赤色雷火从创口喷薄而出,将整座尖刺山映成地狱般的绛紫色。 就连贝勒的身躯,都因为彻底迸发的狂怒而颤抖着。 随着贝勒再度抬起头来,他折断的翼骨却在此刻迸发出刺目的猩红电光。 ——那不再是雷霆,而是以愤怒为燃料的、撕裂宿命的双翼虚影。 那橙黄的电光化作双翼,在暴君背后如垂天巨幕般展开。 翼翅无法再挥舞,但是贝勒身为高傲的王者,又如何能够容忍自己永远匍匐在地上? 没有办法再次挥动翼翅,那么就以狂怒作为翼翅! 挥动着愤怒的双翼,贝勒再度翱翔在独属于自己的天空之中,俯冲着向埃贡扑去。 但是筋疲力尽的埃贡却只是看着贝勒的冲袭,脸上都没有一点惊慌,只是兴奋的看着。 “哈哈,哈哈哈哈!” “天杀的贝勒!你也有这一天!” “你愤怒了,你被我激怒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