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那辆绝对黑暗之驾载着一位光明人-《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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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升的旭日驱走了明晓前的最后一丝黑暗,夜幕引退,晨露满丛,黎明渐至。
若倾盆之势连续不断的降了半夜的暴雨如今已逐渐平息,被狂风吹落四散于街头巷尾的枯枝败叶如今仍旧散布于街头巷尾之间,等候着早起的清道夫将其扫归一处。
长安城内寂静无声,似乎仍旧没有从昨夜风雨的洗礼中苏醒过来。
然而这份寂静却没有维持多久便被更夫的一声锣响而打破,继而某家酒楼的后厨房升起了一缕炊烟,长安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于此刻前,长安城以东八百里外的玄灵山也被打破了持续整夜的寂静。
打破掉这份寂静的是一辆玄黑色的马车,马车之前是一匹黑马。
马车并无车夫,也没有人去刻意的驱使,但它行驶在路上却仿佛是正在被宫廷御师驱使一般,车速平缓且毫不颠簸。
车是黑车,马,亦是黑马。
黑车前的黑马低垂着头颅奔走在山道上,它的腿骨刚劲有力,四蹄宽厚,脑后黑色的马鬃在晨曦的映照下闪耀着黑色的光芒,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无比高傲的气质。
即便是这匹黑马此时还低垂着头颅。
车是黑车,马是黑马,帐,亦是黑帐。
车内之黑帐,厚而宽广,此时晨露初降,山道两旁的花草枝叶上皆是露水而黑帐之上却是滴露未沾,极为干燥。
古朴的山路上,寂静的四周和车辕行驶的轧地声、满丛被晨露所覆盖的花草以及那滴露未沾的黑帐,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能算是如何快。
嗯,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看上去这马车还很重,因为只要是被车辕所轧过的地方无论是山石还是土地都会留下两道深越八寸的轨迹。
山名玄灵,处长安以东八百余里,中有观,亦名玄灵。
马车之所向,正是玄灵道观。
车身玄黑,乘骑玄黑,名,自然亦是玄黑。
此马车名为黑车。
但这却不是一辆真正意义上的黑车,因为它的上面乘载着一位并不黑暗的人物。
之所以说这位人物并不黑暗,只是因为他是光明在人间的使者,如今的道门掌教。
光明的使者却乘坐着一辆极为黑暗的马车,这本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然而于他处却变得十分合理。
因为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光明至极便是黑暗,黑暗至极便为光明,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黑暗亦或是光明。或者说,绝对的黑暗便是绝对的光明,故而我虽身处黑暗,但只要心向光明,我就是光明的。
所以他身为光明的使者,却置己身于黑暗中。
很多道士都不认同他的这一观点,他们认为光明是圣洁无比的,根本就不能拿来与肮脏的黑暗相提并论,就更不可能有什么牵扯了。
对于这些言论,掌教只有一个回复:所以我是道门掌教,而你们却只是个道童。
众道再无言。
因为他是道门掌教。
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如何快,但玄灵山道也并不算是如何长,所以黑车很快的便被黑马拉到了玄灵观前。
观门置于山道的尽头,通体由玄灵木搭筑,并无金银铜铁之物。
这玄灵木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因为这玄灵山上至少也有数万棵之多。
所以这玄灵观门可以说是很为简朴,并不似他处气派,甚至于有些磕掺。
与其一般磕掺的道观这世间还有两处,其中一处名曰武当。
玄灵观门很是简朴,门上的大匾也是极为简朴。
玄灵门匾并没有镀上足以与其地位相匹配的灵台足赤金,也没有涂上浓厚的油彩。
这只是一块很普通的木板而已,普通的与寻常农户人家做门所用的木板一般。
可这普通的木板上却题着三个并不普通的大字――玄灵观。
三字苍劲刚猛,大气磅礴且工笔极佳,隐隐间竟散发出几丝千军辟易的气势以及几分雄霸天地的威压。
三字之旁题有署名――昭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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