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徽绣-《宴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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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蕴道,有时,明知张口无法解决的困局,仍是想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说出来。
“可是你瞧那些嫁人深闺的女子,有几个能遂得了自己心愿,其实我自小也崇拜叔叔,你瞧他,将玉器行当做得风生水起,重要地,他乐在其中,这便是他终身值当的东西,可是,可是男子值当吗……”
人能顺风顺水地行径在自己乐意的康庄大道上,是件幸福不过的事。
“叔叔不也终身未娶,却觉得我是个女子,总要有什么归宿才行……”
邢蕴翻了个白眼儿,这等悖论,她是争执不过,这世间最可恨的事,是明知不合理,却仍要悉心遵从。
凝萱忍不住重重点头,心中狠叹赏了一把,她终是找到个与自己所想一致的人。
“其实蕴姐,人各有所长也必有其短,你常羡慕别人,自也同时被别人羡慕……”
凝萱试着开解她,她自小就发现自己安慰人有一套,但也仅限于安慰,因为要改变现状,要冲破牢笼,从来都不是动动嘴的功夫。虚无缥缈的字句蕴含着巨大力量,然放在自己身上,她实在想不到,这东西在何处?
“再说,也并非所有男子都如你所想,是限制,禁锢,你或许能找到,不论是相敬如宾,还是志同道合……”
说这话时,凝萱眼中似有星光闪动,有的人即便离开后,留下的气息也会偶然涌上心头,针一般提示得刺扎你。
“或许……可能吧……”
连劝语都是大致类似的概率,是不是很少,正因为难得,才并非是自信为之,反倒是更加坚信,这等事有的人在求,轮不到自己。
邢蕴笑了笑,这些憋闷在心中的话说出来畅快许多,反倒是问她。
“对了,你看那些布料,有什么发现吗?现在这么东躲西藏的,也不是办法……”
凝萱正是无所思绪,又听闻那“徽绣”实在火热,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她之前本想猜想那东西是章徊自南霖所得,后来那日暗探修阁,她于是转了念头,会不会与“关锦”有关,其实各地各家各派针法在技艺上大有相异,然有些则是相似……
昏暮时,她在那儿拆了又拆,虽然没能印证自己的猜忖,然到头来,却有些其他发现……
“蕴姐,我想,再回卫府一趟。”
凝萱道,那日绣阁之上,她被引霜黎鹰迷晕,根本没来得及多看。如今易寒已然去了江南,苏禹唤那边,总会有个水落石出,加之引霜提起母亲诸多闪避,她更加确信,娘亲的难产而逝绝非是真相……
邢蕴点了点头,凝萱的事她也听提起不少,愈发觉得她实在艰难,需要人帮,这些天仿佛除了沈堰沈姝,还几近没有亲近的人。之前回来时,卫府甚至大张旗鼓鞭炮轰鸣庆祝新庄,没有半点焦徨混溺。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谁也没说话,月色如霜如玉,倾泻之下,白影不知自哪里闪来,邢蕴下意识起身,却忘记自己身处房檐,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好在凝萱及时抓住……
“蕴姐别怕——”
邢蕴惊魂未定,这等庞然珍稀大物,正如书中所说,像是个灵兽般,只是亲眼所见,谁都要被吓上一道。凝萱放开邢蕴时,其手心冷汗淋漓。
“灵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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