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朱被映娇颜,墨发贴雪肤,一片旖旎,勾心摄魄。 没戴面具的景玺立在床边,只觉咽喉干燥,双眼再也移不开,竟不由自主俯下身,朝那一抹红伸出手去。 “王爷,不好了!”门外传来梅歌焦急的呼唤。 景玺的手一滞,自己在那里又是尴尬又是懊恼,最后他默默把被子扯过来,盖住白筝的春、光,然后仔细地讲红色纱帐放下,这才出了屋子才。 “何事?”景玺剜了一眼梅歌,明显心情不好。 梅歌眼角一抽,感受到一股强大杀意,但还是壮着胆子,压低声音,详细将季审言和秦媒婆在回廊上发生的事情说了。 景玺的脸色越来越暗,“这些破事,就不要让她知道了,本王自会尽快处理。” “啊,谁……哦。”梅歌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知道景玺说的“她”是指白筝摹。 “你先去把秦柯叫来,随后和灵风一起,给本王紧守这个院子。”景玺顿了顿,把眼光飘到梅歌脸上,“要是再有差错,小心你的腿。” 梅歌一听这话,双腿竟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心虚地低下头,“王爷放心。” 想她梅歌从出生到行走江湖接近二十载,做事都是十拿十稳,这次竟然栽在白筝手上,自己也羞愧得不行。 是她太轻敌了呀! 梅歌本还想替自己挽回一点颜面,但触到景玺的眼色后,赶忙一溜烟跑了。 景玺在门口静默地站了一会儿,“灵风,切记寸步不离。本王去去就回。” “是,王爷!”灵风中气十足,应了一声。 想到里面的人儿还在熟睡,景玺不悦地看了一眼灵风,这才抬腿、阔步走了。 此时,窝在大红锦被里的白筝,翻了个身,悠悠转醒。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她用手支撑着坐起,挑起红色纱帐,朝外望去。 安静的清晨,阳光带着泥土混合花草的芬芳、携着鸟儿的翠鸣,从半开的木窗斜洒进来,在厚厚的地毯上投射出暖融融的味道。 如若不是脑海中一直装着“沐浴”这件事情,白筝会觉得这真是无比美好的、新的一天。 白筝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轻叹一声,掀开被子,起了床。 半眯着眼晃倒梳妆台前坐下,却发现陶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准备好梳洗用具。 无奈,白筝只得自己拿了铜盆,想要出门打水洗脸。 “你…怎么又在这儿!?”白筝一开门,就被门口一尊铜像似的灵风吓到,双手举着铜盆,弓着腰,一副戒备十足的样子。 灵风扫了只穿了里衣,身段玲珑的白筝,却不料被她胸前的一抹粉红定住了目光。 “你看什么?”白筝对灵风的的呆滞目光虽然感到奇怪,但她作为一个现代女子,她并没又发觉自己这么严实的穿着打扮,在北赤,是多么单薄。 灵风握剑的手猛然一握,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转身弯腰,单手从地上端起一盆水,机械地递给白筝。 至始至终,灵风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于递水给白筝的时候,都没有正眼看她。 白筝只觉无趣,觉得自己被赤果果地鄙视了,再加上惧怕灵风手里的剑,只得嘟嘴接过灵风的水盆,转身回了屋。 灵风瞟了一眼白筝的背影,忙侧身,镇定地把门给关上,然后依然雕像般的站立在门口。 只是… 一刻钟后,梅歌从围墙边飞跃过来,才一落地,就发现了异样。 “咦?灵风,你怎么流鼻血啦?天!出什么事啦?” 灵风闻言一震,忙抬手去擦,果然有,虽然不多!难怪方才他觉得鼻子下方有些湿热… “灵风,你到底怎么了?”梅歌有些惊慌。毕竟在一起共事这么久,还从没有见过灵风流血呢!何况还是鼻血! 灵风迅速擦完鼻血,又恢复了一动不动的站姿,面色冷冷地。 “我一定要请王爷记你一功,都内伤到流鼻血啦还不吭声!你这傻小子!等会我就和王爷说!”毕竟这么多年的情谊,她还是挺心疼这个冰块脸的。 “没…没事,执行任务时受了点内伤,再加上天有些燥、热。总之不用你管!”灵风瞥了一眼梅歌,语带警告。 梅歌一听这话夸张地后退一步,像看怪物一样看灵风。倒不是被他吓得,而是被惊得: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灵风说这么长的句子! 这加起来得多少个字啊? 今儿太阳好像是从东边出来的啊…… 景玺刚踏进金苑的大门,一个酒坛便砸在他脚边,掷地有声,碎成几块,里面残留的酒水溅湿了景玺的青色长靴。 随之,响起咒骂声,“滚!都给我滚!全都是贱、货!全都是!哈哈哈!滚…谁也不要来烦我!” tang> 是季审言。 景玺皱眉,挥了挥手,让旁边几个惴惴不安的丫鬟全部退下后,这才缓步走到季审言身边,抢过他手中的酒坛,砸在地上。 酒坛应声而碎,酒水泼洒一地。 季审言原本趴在桌边,见酒坛被抢被砸,迷离着一双眼起了身,他步履踉跄,想要去捧地上的酒水,却被滑到。 他呵呵傻笑着,也不觉得痛,看到离他最近的一块碎片里还残留了一些酒,立马抓起来就往嘴边送。 “好……好……哈哈!我娘也是,白筝也是!好!”季审言一张嘴被那碎片割得鲜血直流,他也浑然不觉得痛,只是一味地笑,一味地笑。 “姓季的!够了!”景玺狭长的凤目一暗,抬脚踢掉季审言手中的碎片,随即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将他狠狠一推,摔在地上。 “季?季……”季审言以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而绝望,“不!我不要姓季!不不不!不姓季!你快告诉我爹,我不要随我娘姓季,我姓柳啊!姓柳!” 景玺只知月国的左相姓柳,而季审言却姓季不姓柳。 原来是随他娘姓。 季审言挣扎了一会儿,干脆直挺挺地躺到了地上,眼角笑出了泪。 “我娘,在我七岁的时候,与府里的一个小厮苟且,被我父亲捉、奸、在床…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不明不白的野、种…只是一条养在丞相府的狗…我恨我娘……是她的不贞,毁了我的一生!否则我怎会被送来当人质。而如今…我那么爱的白筝……呵呵!” 景玺听到这里,原本冷峻的面容才稍稍缓和了些。相处十年,他竟不知,季审言是这样的身世。 可是,他真的有那么爱白筝吗? 一个连自己的亲娘都怨恨的人,怎会真的全心全意去爱别人? “你在屋里好好休息,本王会派人过来照顾你。”到如今,他对季审言的情谊和耐心,用完了。 往后,他景玺再不会因为要顾及季审言的自尊,而畏手畏脚。 景玺无心再听季审言的倾诉,转身离开。 若要说起幼年,他景玺遭遇的苦楚、绝望又能少到哪里去呢? 一个人的心若是变得狭隘和自私,怎能把错误全部归结于外力,而不反思自己? 所以季审言就算说再多,景玺也找不到理由同情他。 他如今唯一能容忍的,就是让季审言留在王府,不至于流落街头。 前提是,季审言再不生出是非! 景玺走的决绝,所以他并没有听到,季审言接下来的话。 “白筝,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哈哈哈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