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酒体饱满,果香浓郁,回味无穷。 小酌了两杯葡萄酒。饭菜间,朱翊钧和冯保闲聊着,说着以前裕王府和西苑的旧事,薛宝琴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让话题又一次展开。 栾凤儿静静地听着,时而薛宝琴跟她招呼,叫她多吃些时,连忙恭敬回声。 吃了半个小时,饭饱酒足。 漱口洗脸后,薛宝琴拉着栾凤儿去了另一边。朱翊钧拉着冯保在旁边的阁间里坐下。 朱翊钧开门见山道:“冯保,你娶这个夫人,江南京师,数以百计的弹劾奏章,有的写的难听,说什么暴殄天物。” 冯保不动声色地答道:“奴婢任性,让皇爷劳心了。” “冯保,朕从一懂事,你就在身边跟着。而今皇爷爷不在,母亲不在,父皇也不在了,朕身边的老人只剩下你了。 没错,你是身残之人,但朕不能视你身残。你想有个家,跟普通人一样过着圆满的日子,朕都能理解。” 冯保哽咽道:“奴婢有皇爷这句话,就算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朱翊钧摆了摆手,“那些上疏口口声声天理人伦,那边道德败坏,人伦不复;这边人伦睦,天道顺。 还话里话外问朕站哪边。朕当然站自己人这边。 国朝从祖制到现在新编修的六律里,有哪一条说不准太监娶妻?所以那些呱噪话,你听听就好了。该过日子就好好过日子。” “奴婢牢记皇爷的话。” “你这位夫人看上去知书达理,很贤惠的样子。可你那个小舅子,有些不上道啊。 得了你的恩惠脱了罪籍,焕然新生。还托着你的名号,处处受人尊重优待。偏偏就心生怨恨,要拉郎配,挑动他姐姐,跟朕的重臣潘应龙来一出红拂夜奔! 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冯保连忙答道:“奴婢也是十分苦恼。 此子是贱内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当初贱内在教坊司苦苦煎熬活下来,就是抱着要找到亲弟弟的念头。 要是伤了他,贱内恐是最伤心的一人。所以奴婢左思右想,只要贱内还愿意跟奴婢继续过日子,他爱瞎闹就去瞎闹。 凤梧先生是君子,人又极聪慧。小崽子的那点伎俩,根本不在他眼里。” 朱翊钧轻轻一笑,“白眼狼的伎俩,肯定不在凤梧的眼里。只是他顾忌着你。一旦跟你产生了冲突,就是天雷勾地火,你可知道?” “奴婢知道。奴婢娶妻已经引起天大的非议,岂敢再声张招摇,给皇爷招祸惹麻烦。 此事谁在后面怂恿唆使,奴婢也是知道,无非就是通政使的位置,让人心里起了波澜。 但奴婢知道,皇上洞悉如烛,明察秋毫,一定会给奴婢做主。” 朱翊钧看了冯保一眼,发现叫他去承德督造行宫三个月,仿佛改了性子,变得如此低调。只是不知道这份低调的保质期是多久。 黄锦说得对,他的这位干儿子,终究还是有些浮。 “冯保,你知进退,朕很欣慰。你那个惹祸的小舅子,凤梧会替你处置好。放心好了,只是赶出京师,不会伤他性命,也叫你夫人安心。” 冯保马上答道:“皇爷的圣恩,凤梧先生的情义,奴婢都记住了。” “朕帮你的忙,你也帮朕一个忙。” “请皇爷吩咐。” “朕的姑姑宁安大长公主,下嫁驸马都尉李和,生有一女一子。其女李素儿生于嘉靖三十五年四月,现在十六岁。 朕答应过姑姑,给素儿表妹寻一位好女婿。朕把潘应龙跟姑姑和姑父提了提,他们很是满意。” 当然满意了。 潘应龙虽然已经三十多岁,还是二婚,可人家是皇上信任的重臣,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入阁拜相是迟早的事。 怎么算都是一位好女婿。 再说了,皇上亲自保媒,宁安大长公主和驸马都尉李和敢说不字吗? “朕想请你和梅林公一起当保媒,圆了这桩姻缘。” 好事! 冯保心里是一万个乐意。 你潘应龙成了亲,就不会再惦记着我家里的了。 “这是皇上给奴婢赐福了。保媒圆姻,可是积阴德的大好事。” 冯保马上应道。 朱翊钧点点头,转头看过去,透过镂空的窗棂,看到薛宝琴和栾凤儿说的眉开眼笑,十分融洽。 “说说话,晒晒太阳,看看风景,这才像一家人聚会。” 冯保流着泪,哽咽着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天晚上,京师名楼太白楼又开始一日中最繁华的时刻,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到了八点多钟,一队警察进了太白楼一楼大厅。 掌柜的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拱手道:“诸位警官,小楼没出事啊,怎么劳烦诸位前来了?” “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酒楼里,有人喝醉酒了,砸东西打人,据说还是个累教不改的惯犯。 上司叫我们来看看。” 掌柜的脸就像皮影戏,来回闪动了好几下,他左右看了看,凑到带队警官跟前:“警官,那人是冯府的公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