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非要不可-《春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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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拿下一间小小的铺面,原本对秦千梧来说易如反掌,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他不想也不能将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许多手段也便使不出来。从这一点上而言,今日将这个谢家小姑娘带来,凭她折腾去,或许,事情反而会有所转机。

    两人小坐了片刻,这店铺的东家果然来了,只不过,赶来的不是那位姓何的老板,而是一个年约三十,相貌秀美的女子——不必说,这多半便是那何老板的夫人。

    谢晚桃端坐在桌边,看着那女人袅袅婷婷走进来,吩咐跟着的丫头将一柄纸伞搁在门外,掏出一方帕子擦拭裙角沾上的泥水,脑子里蓦然嗡了一声,心中像是揣了块石头,一个劲儿地往下坠。

    老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前一世,她那“野狐托生”的名头,不仅像一个鬼影一样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更如同一种会传染的恶疾,因为人们的口耳相传,飘散得越来越远,到得最后,就连平元镇上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她十三岁那年,有一次,谢老爷子一时兴起,趁着平元镇有集,便领着几个孙子孙女下了山,带他们四处走走看看之余,也顺便将家里晾干的麂子肉拿来换两个钱。

    谢老爷子那天原本心情是极好的,麂子肉卖了个好价钱,他破天荒地领着几个孩子去了路边茶档,要了几样点心,全都推到几个孩子面前,自己却只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

    谢家的几个孩子占了两张桌子,狼吞虎咽吃得很是开心,在他们身旁,还有另一桌人,为首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衣着来看,应是家境不错,粗声大气地对跟着他的几个小厮呼呼喝喝,闹得动静颇大,非常引人注目。他们离开后不久,谢晚桃无意之中发现,凳子上有一个松绿色的荷包,绣得很精致,十有八九便是那少年落下的。

    谢晚桃没有多想,跟谢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拿着那荷包追了上去,穿过两条小街,看见那少年正立在一个女人跟前,忙赶了上去,将荷包还给了他。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谢晚桃都想不明白,她明明是一片好心,到最后,事情怎么会发展到那样的局面。

    那女人的目光一遍遍来回在她的脸上扫视,有一眼没一眼地朝她眉角那颗青痣上瞟,忽然之间轻轻笑了起来,嘴唇微启,用一种冷得如冰窖的语气淡淡道:“哦,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月霞山里那个野狐托生的小姑娘吧?你把这荷包送回来是何居心?”

    居心?什么居心?那少年丢了东西,她好心好意给送回来,有什么问题?

    “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声,如今总算是见着真容了,果然是个打从骨子里媚出来的妖精胚子。怎么,见我兄弟少年英俊,便想借着这个荷包来勾勾搭搭?怪盗人人都说你是只野狐狸,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了,真是了不得。只不过,我们家却不是那起好糊弄的,你真以为凭着区区一个荷包,便能登堂入室?”

    那女人的声音轻而软,像一阵风一样飘过来,内里却隐隐像藏着一根根尖细的银针,狠狠扎在谢晚桃耳朵上,也扎进了她心里。她是个火爆的脾气,当时便不依不饶闹将起来,然而周围仆役众多,她根本近不得那女人的身,只能跳着脚地高声怒骂,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窃笑声、议论声如刀一般,割的人身上生疼。谢老爷子在茶档那边久等她不回来,带了几个孩子循着人声也找了过来,见到这一幕,气得当场大发雷霆。那样一个叱咤疆场多年,几乎称得上顶天立地的老者,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声下气地道歉,随后立即拽着谢晚桃回了松花坳,狠狠用马鞭子抽了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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