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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射筒的成功制造，像一针强心剂打进了501厂所有人的心里。

    整个工厂都沉浸在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之中。

    工人们走路都带风，看谁都面带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909科的办公室里气氛却异常凝重。

    黑板上“战斗部试制”和“炸药塑形”这几个字，像几座大山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办公室里除了陆重和李云虎，还多了一个人。

    厂里的炸药车间主任，名叫赵卫国的中年人。

    “陆科长，您这个设计恕我直言，根本不可能实现。”

    赵卫国看着图纸上精密的锥形战斗部，苦着脸摇了摇头。

    “咱们厂里现在用的，都是从熊国运来的TNT块，跟砖头一样又硬又脆。”

    “平时做炮弹都是把它敲碎了直接往弹壳里填充。”

    “您要求把炸药做成这么一个尖尖的锥形，还要保证里面的密度绝对均匀……”

    “这不是为难人么？”

    他的话让刚刚还兴奋不已的李云虎心又沉了下去。

    是啊，钢管能用车床加工。

    可炸药这玩意儿软硬不吃，一不小心就要上天。

    这还怎么塑形？

    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傅也都沉默了。

    他们都是跟钢铁打交道的行家，对炸药也是一窍不通。

    陆重看着一脸为难的赵卫国，并没有反驳，而是问道：“赵主任我问你，我们平时和面要想把面团捏成各种形状，需要加什么？”

    赵卫国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水啊。”

    “那要是想让面团又软和又有黏性，还能定型呢？”

    “那……那得加点油，再加点蜂蜡之类的东西……”

    赵卫国虽然不明白陆重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陆重笑了。

    他走到黑板前，写下了一个化学名词。

    【钝化剂】

    “没错，炸药其实也一样。”

    陆重用粉笔敲了敲黑板。

    “我们不能直接用纯的TNT，太危险，性质也不稳定。”

    “我们需要将它像和面一样和一下。”

    “所以我们需要一种能降低它的敏感度，增加它的可塑性，同时又不影响它爆炸威力的东西。”

    “这种东西，就叫‘钝化剂’。”

    “钝化剂？”

    赵卫国和李云虎异口同声地问道，这又是一个他们闻所未闻的名词。

    “对。”

    陆重开始在黑板上写下一连串的化学式和配方。

    “我们没有高级聚合物，但我们身边也有最常见的东西可以代替。”

    “石蜡、蜂蜡、凡士林，甚至是沥青这些都可以作为基础材料。”

    “再加入一定比例的硬脂酸，用来增加黏合性……”

    他一边写一边讲解，仿佛不是在讨论烈性炸药的配方，而是在教人怎么做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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