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眼珠子在眼眶里轱辘一转,奎爷猛地想起桩事体。 “哎,老弟。”他探过身子,语气带着点试探,“你这么上心给家人奔活计?要真是这样,矿场那档子事儿……” 他顿了一下,嘴角撇了撇,像是嚼着啥苦东西,语重心长地压低了嗓门: “啧,那下井的勾当,说到底是顶着石头的命,悬哪!井口一响,里头是人是鬼就两说了,运气差点,囫囵个儿的都见不着。” 奎爷观察着陈冬河的脸色,见他眉头微蹙却未接话,便知点到了痛处。 他摆摆手,换上了更热络些的语气:“老哥这儿,倒也想起个更合适的茬口,事儿清闲省心,你家里人干了,你也能少操些心。就一点……”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微微压低声音:“那进门的价钱,咬得是死硬死硬,半颗钉子都敲不进去!” 陈冬河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了一下。 国营饭也分三六九等,他可太清楚了。 有些是金疙瘩,能端到棺材板上。 有些风吹草动说没就没。 他立刻追问:“哦?奎爷,您说说看,是什么地方?” 声音里努力维持着镇定,但那眼底透出的迫切,瞒不过人精似的奎爷。 “火车站!检票员!” 奎爷身子又朝前倾了几分,声音几乎压成了气声,神秘兮兮。 “这是前儿个别人托到老哥手里的一个名额,硬是抠出来的!” 他伸出两根食指交叉了个“十”字,在陈冬河眼前轻轻的晃了晃。 “要价,这个数!一千二百块整,分文没得让!” 他咂摸了一下嘴,像是在品评这价码:“检票员这差事嘛,一个月固定票子是二十七块五毛,钱不算多,但清闲是真清闲!” “咱们这巴掌大的破落小站,一天拢共也没几趟绿皮车吭哧吭哧停下喘口气,站台上人影稀拉得跟霜打的苗似的。” “干五天歇两天,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旱涝保收!顶顶要紧的是……” 奎爷故意拖长了调子,吊足了胃口。 “铁路老大哥认这碗饭,进去了,单位还给分房!小是小点儿,统共也就二十来个平方鸽子笼。”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