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蹬车上路,快到陈家村口那棵挂着霜花的老槐树时,遇见了蹲在树下避风,裹得像球似的张老汉。 老汉腿上的白纱布还厚厚地裹着,架在旁边一块覆着薄雪的大青石上,看见陈冬河远远骑车过来,就拄着拐棍用力朝这边摆手,脸上带着焦急。 “冬河!冬河!等等!快等等!” 张老汉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飘。 陈冬河捏闸停下,单脚支地:“张叔,腿好点没?” 他记得这老汉被野狗咬了之后,多亏他催着去打了那几针疫苗,听说卫生所的老大夫后怕地说,再晚一天都悬。 “好多了好多了!肿消下去不少!” 张老汉凑近点,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幸灾乐祸。 “你快回家瞅瞅吧!李家村来人了!就是上次那个李二狗的亲三叔……那个叫李金财的老棺材瓤子带头!” “他娘的,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跟你是啥深仇大恨他们自己不知道?” “害你差点蹲大狱的事儿忘了?竟然还敢舔着脸上门来求你帮忙?真他妈的晦气!呸!” 他朝地上用力啐了一口浓痰,表示极度厌恶,然后又冲着陈冬河喊了一句: “有事儿招呼一声!村里爷们儿都在家呢!甭怕他们!” 陈冬河眉头倏地蹙起,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 “谢了,张叔!我这就去看看咋回事。” 他一踩踏板,车子利箭般窜出,带起一阵雪花。 陈冬河家那泥砌的矮院门口,黑压压杵着四五个人影,在寒风中缩着脖子跺着脚。 为首的正是个头发花白,颧骨高突得能挂油瓶,眼神浑浊里带着丝算计的老头,李金财。 李二狗那个心思最阴、总在背后出坏水儿的三叔。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扎着两根乌溜溜的麻花辫,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还算整齐的旧花棉袄,脸上抹了薄薄一层廉价的雪花膏,盖不住天生狐媚脸的底子。 两颊微高的颧骨,让她那份刻意堆出来的,讨好的笑容显得有些生硬别扭。 车轮刚碾进院门,李金财那张沟壑纵横、写满刻薄的老脸就挤出了菊花盛开般的笑,动作麻利得完全不像个老头,快步迎上来,差点被门槛绊个趔趄。 “冬河!冬河你可回来了!”李金财声音里带着夸张的亲热和讨好,仿佛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侄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