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迟梧山-《中九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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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隐又是一阵诧异—昨夜杀自己的与救自己的竟是同一个人!这几日白隐已经历了不少离奇危险的事,可当汐照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白隐再一次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隐百思不得其解,她想过无数个人,却唯独没有也不敢想到他。

    汐照见白隐满脸惊疑,终于收了笑容,正色道:“ 大人近期查的这些案子,牵扯了许多人,奴婢虽然知情,却无权为大人解惑。殿下让奴婢转告您,请您在此耐心养伤,五日后他即会归来,亲自为大人说明个中原由。”

    一席话毕,白隐半信半疑,胸中对真相的渴望被汐照的话一点,愈发激烈了。想到自己现下实在无法行走,哪儿都去不了,倒不如在这里等待。况且自己昨夜未死,如今还安然地躺在这里疗伤,想来身家性命暂时是安全的,于是使答应了汐照的请求。

    说来汐照的确是位好医者,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白隐次日便能独自起身坐立片刻了。加之汐照总是一副温和恭谨的情态,对白隐的疑问也是知无不言,不多时, 白隐心中紧绷的弦便慢慢松懈下来。

    通过对汐照的询问,白隐了解到,自己栖身的这座草舍原是太子奕青为其妻子李致亲手建的。确切地讲,整座山上的梧桐树都是他亲手所植,原因是李致钟爱梧桐。草舍建成后,奕青时常携妻在此小住,夫妇间浓情蜜意,为时人所羡。

    不过好景不长,一百年前李致突发疾病,骤然辞世,两人只留下一名幼女。自那以后,奕青再未来到过草舍。

    汐照提起奕青,总是露出崇敬的神色,口中滔滔不绝,像是要将这位太子殿下的家长里短吐个干净。不仅如此,她讲起太了妃离世时,又十分婉惜不舍,几乎要泫然涕下了。

    “你将太子殿下的许多事都告诉了我,不怕我这个外族人日后加以利用吗?”白隐见她声情并茂的讲述,颇觉得好笑,不禁打趣道。

    “您不会,”汐照放下药罐,转身望向白隐,“殿下曾说您是善恶分明的人,晓得拿捏轻重缓急。”

    奕青竟知道自己么?白隐微微吃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奕青,白隐是见过的。 一百六十年前,她拖着重刑初愈的病体,身着魔族朝服立于大殿之外的白玉阶上时,曾遥遥望见过他一眼。彼时奕青受命正要去剿灭鬼族叛乱。他一身戎装,玄色铠甲耀眼夺目,他翻身上马的瞬间看向数丈外的宫殿,而此刻白隐正好望向他的方向。

    这是两人唯一一次见面。叛军清剿完毕后,奕青留守本地整肃治安,一守六十年。在此期间,白隐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大起大落,被迫逃往人界,一逃就是一百年。暗无天日的逃亡生活使她早已将许多无用琐事抛诸脑后,但那遥遥的一眼,却始终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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