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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怕关氏倚老卖老，再出什么教训的话来，忙又道：“伯母，您跟曼文一声吧。她要是在青云巷出嫁，可要被人笑话的。她又不是没有娘家，自然是回郑家去出嫁。我会把房都粉刷一遍，其他什么事都办得妥妥的，必不让她丢面，也不让她操一点心。”

    关氏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淡淡道：“你的话，我会跟曼文的。至于她要怎么做，那不是我能劝得了的了。[]你也知道，那孩犟着呢。”

    刘氏笑道：“您的话，她还是听的，毕竟您是琢儿的祖母，她总要给你几分面。”完也不愿意多坐，站起来道，“叶伯母，曼文既要办喜事，想来事情也多，我不久留了，那边去她都需要些什么东西，该做什么添什么，还得早早准备起来。”

    这表现出自己是郑氏的嫂嫂，而叶家大房是外人这一亲疏之别了？关氏感觉这一点，心里颇有些不高兴，冷淡地应了一声：“好。”

    刘氏也不在意，一阵风似的走了。

    这一去她一直呆在青云巷没离开，直郑鹏举被郑方景从乡下找回来一起去了青云巷，一家在那里又呆了良久，她才跟着丈夫和儿回家，一进家门把脸沉下来，对郑鹏举道：“既然怎么劝都劝不住，一定要在青云巷出嫁，那咱们搬过来好了。反正她出嫁了，那宅也是空着，给咱们住。正合适。娘家过得好，对她来不也有面不是？郑家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自己哥哥还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贩，她也不怕在杨家被人瞧不起。白白地受气！”

    郑鹏举正色道：“你消停些吧，好不容易让妹妹对我们有点笑脸，你又想去算计她的东西！我告诉你。这一回你什么都别想，只本本份份过日。别想着搬过来，也别想着要杨大人的彩礼钱，更别想求杨大人给我谋什么差事。一嫁从父，再嫁从已。妹妹能嫁给杨大人，是她自己有福气。我们做哥嫂的，没有什么东西给她已很惭愧了。还老想着从她那里得什么，咱们不脸红吗？她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再，妹妹不是了吗？那宅是叶家大房见她住在叶家尴尬，在琢儿的面上。掏钱给她买的。她当初和离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私房钱。带出来的那点衣服首饰和银两，都全给你和方姿她们了。要不是叶家大房收留她，她早投江自杀了。想想这话，我感无地自容，你还有脸去算计那套宅和彩礼钱！”

    刘氏却嘴角一撇，满脸的鄙夷：“那话你也信？你又不是没叶家大房自己住那房，连咱们这里都不如，怎么可能花大钱给曼文买宅？哄鬼呢！你妹妹这样。是因为她身上有钱，但方景出事时她却一毛不拔，现在买了这么一处好宅，脸上不好才自圆其的吧？她要不是身上有钱，胆气壮，怎么敢那么离开咱们家？凭她的脾气。她会去叶家大房白吃白喝白住？

    再，什么算计不算计，你又没本事挣钱，我要不这么东扒拉西扒拉，方景、方姿和方辉都大了，他们嫁娶哪来的彩礼钱和嫁妆钱？你别忘了，你现在还背着一百五十两银的债呢。这点钱对你妹妹和妹夫、琢儿都不算什么，可却能压得咱们喘不过气。等还完债，跟方景同龄的人，孩都能打酱油了。你这作父亲的，你不内疚？装清高讲志气又不能当饭吃！”

    郑鹏举被她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这一次曼文能嫁给杨大人，已很不容易，你不许再提宅和彩礼的事，更不许破坏这桩婚事。”

    刘氏白他一眼：“我傻啊，我烧香拜佛求老天保佑他们和和美美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破坏，那于我有什么好处？至于宅和彩礼钱，不提不提。不过曼文要出嫁，这好多事都得张罗，咱们不帮她，她出门的时候又不在，岂不是给人戳脊梁骨？从明天起你也别去做生意了，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搬那边去住一阵，帮着曼文准备嫁妆吧。再，这过年让她孤零零一个人过，总不是回事。既然她请不来，那咱们过去好了。她那新买的宅，总不能过年也冷冷清清的，一点人气都没有，那可不吉利。咱们过去，当给她暖屋了。行了，我不跟你多，我去方姿她们晚上都吃什么了。”完起身要出去。

    郑鹏举虽然知道妻那点心思，但她这话得也有道理。南山镇这里的风俗，新宅过年的时候一定要有人，而且还要热热闹闹的，那才预示着家旺福旺运道旺。所以这个年，还真应该青云巷去过。

    不过他不放心，又冲着妻的背影道：“先去跟曼文商量，如果她同意，时用包袱包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具行了，别的东西都不用拿。大年初二咱住回来。”

    刘氏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站住脚不情不愿地道：“好吧。”她这么答应，自不是因为担心丈夫不高兴，而是害怕郑氏那脾气。如果郑氏真不同意他们去过年，那宅，再如何她都住不进去，而且还会因此而得罪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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