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闫大夫果然是大夫,连个蜜饯都不塞一个。只是很满意容小龙表现。 他叮嘱容小龙莫不要早早入睡。当心晚上精神。 容小龙点头。很是乖觉。 闫大夫满意。 再叮嘱:晚上若是饿,也被吃的太满,可喝点粥。这些事情不必特意要求,他会吩咐下去。 容小龙依然乖觉点头。默默无声地送走了闫大夫。 闫大夫关门。 随着那声门框相撞的声音传来,震落了容小龙眼眶一直包裹的一滴泪。 那一滴泪直接落在朱成良面前。令朱成良直接慌神。 朱成良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你怎么了?是药太苦吗?” 他满屋子找蜜饯。 盛放蜜饯的琉璃盏在桌上。朱成良对容小龙招手:“这里!这里有蜂蜜泡的果子!你吃一颗就不苦了!” 容小龙哭的更厉害。 朱成良无法。在蜜饯和容小龙之间团团转:“你别哭啊,闫大夫刚刚说,不可以心情大起大落大悲大痛的......你哭这么厉害。不怕闫大夫生气吗?” 容小龙不停掉泪,哭的肩膀都在颤抖,朱成良心惊胆战盯着容小龙一侧的肩膀,他生怕容小龙哭的厉害,再把伤口给哭崩了。 一想到容小龙受伤是为了找他。如今如此如此难过,又可能是因为药苦。朱成良只恨不得代他受过。 可是这恨也只能归恨。 他根本无能为力。 只能趴在床头,愣愣看着他哭。 他连一同掉泪都做不到。 眼下来谁都行,来月小鱼,来赵帛,来徐长生,来卫华。都行。只要是个活生生的人,能安慰容小龙,劝慰容小龙,哪怕是陪着他一起哭。就行。 然而容小龙谁都不想要谁来。 他只对朱成良说:“河水......” 他哭的颤抖,说话也断断续续。朱成良一时没有听懂,他耐心听:“你说,什么?” 容小龙重复:“河水.......” 他抽抽鼻子。 重复:“河水。” 朱成良听懂了:“河水。河水怎么了?” 容小龙有点类似于哭晕头的语无伦次,又有点像是刚刚睡醒的茫然:“河水,淹没了很多人.......” 朱成良以为他说的是隔相江暴涨的事情:“那是老天爷下雨才这样的......” 朱成良咽下去半句话:你为什么要为这个哭呢? 朱成良理解错了。 容小龙不是为了隔相江哭。他哭的,是裹挟了闫大夫好友的那一场无形的河水。 南顺亡国,始作俑者是容氏。可是这一场风波,影响的不单单是上位者的南顺皇室,也不仅仅是为此付出代价的容家。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沦为亡国遗民的百姓,以及根本对此无知的贵族。 容小龙以前不是不曾想过这个问题。想过一场风波累积者定然不止眼前之人之物。可是那些都是过往了,他再了解详细,也不过是当个听众,被迫接受,被迫聆听。然而如今,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他真正感受到了当时扑面而来的浪涛。 他就想站在暴雨之后的一片泥泞中。他想象不出来眼前曾经是怎样的人家,唯独要等到他从泥巴中捞出一只小小的鞋子,一个残破的拨浪鼓,一个花灯......才能够感到这一场风雨带来的毁天灭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