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一点上,徐长生就不知道了。 他遇到容安的时候,容安就是一个老者的模样了。虽然容安脊梁笔直,脾气冲,傲气冲天,岁月从他身上刮过,在皮肉上刻下皱纹,刮走青丝留下白发,但是那都是表象,容安骨子里的傲气和清高,是那岁月磨砺,只能越发显目的存在。 若非关注,只怕无人会对一个老者的年轻时候的过往有什么好奇。 徐长生更加没有如此的念想过。 容安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只言片语。 年老的容安,一遍一遍,和徐长生絮叨他年轻时候的荣华富贵,絮叨精美的点心,絮叨睡前的牛乳燕窝,絮叨菜式的调戏,絮叨这如今身上的衣裳多么的磨损皮肤......他念想那曾经的细枝末节,如今徐长生回想,这些关于容安的牵挂和不忘,放在一起,在当日看到是一种炫耀和自大,但是其实在容安看来,那其实是他再在随性和熟悉不过的家常。 他牵挂的,和徐长生所牵挂的家里的鸡鸭鹅,跛脚的父亲,幼年的妹妹,总是愁容的母亲,低矮的房屋,下雨天总是无法安寝的屋顶......是一样的。 不过都是家。 而容安的青春,容安从来不回忆。 为此徐长生一无所知。 赵帛从只言片语中,寻想容安年轻时候,大概清高和桀骜不驯。 清高,嫉恶如仇,桀骜不驯。 很像江湖子弟。 作为容氏主审判的一司的旁支,容安年少的时候,大概真得闯过江湖。他持剑天涯,千里追讨,不清血债不复还。他最终,也留在了离家的千里之外。 容安作为容氏最后一个见证过容氏辉煌,也见证过落幕的族人。其实可以成为容氏当时成员的缩影的。 如果容安代表了大部分当时的容氏族人,再算上天资英奇的容白,那么容氏的覆灭,简直无法理解。不得不把这原因,推脱到天命身上。 可是,真的是天命的锅吗? 容小龙想起了成县令说的那句:“容氏,‘信神,奉鬼’。” 赵帛心中一动,扭头看容小龙,只觉得容小龙的侧脸,沉默的可怕:“你想说什么?” 容小龙说:“世人总是把好的推给神灵,把坏的归给鬼怪的......” 他不等赵帛回答,他就继续道:“可是我想来想去,人在本质中,其实也是轻视鬼的,或者说,人对于神,对于鬼,总是觉得,人死了其实是会变成鬼的,与鬼方面,对比神灵,会更近些.....故而,小打小闹可以,鬼点子,鬼主意等等的说辞,从来不是什么能决断大事的。” 这样说来也不是不对。人对距离自己更近一些的鬼,感情复杂。既恐惧,又厌恶,却又无可奈何得接受自己死了会成为它们。 因为最后的这个现实,人们在编排鬼蜮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开始弱化鬼的能力。 鬼,可以使坏,可以做一点点恶作剧,可以闹个动静,吓唬吓唬人,甚至可以做个厉鬼,但是在故事的编排中,鬼都不可以通天,最后要么是人,要么是神,要平息这厉鬼惹的祸端。不为其他,只因为,鬼蜮和人间,比较神界和人间,实在是偏近了些。 人间的容氏,手眼通天,倾覆家族,是一件大事。 容氏不是升斗小民,也不是芸芸众生的蝼蚁一枚。他们是豪门世家,是手眼通天,可占卜天机的神秘家族。 这样的家族倾覆,不可以是鬼蜮做下的事情。 只能交给神灵。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