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方萍生都不知道为何当日小杨先生如此生气。 小杨先生虽然同意跟随方卿和,可是也不过原因左右就是那句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无处可去。但是这些年过去,小杨先生从始至终对于方卿和的态度都很淡然。同时淡然的还有那位杨生。 杨生唯一激动一次,就是在遇到了容小龙的那次。 可是这种短暂的激动在小杨先生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之后就再无了动静。 杨生不再提。也不再问了。 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和小杨先生脸上一般无二的那种淡然和无知无觉无感的淡然。淡然到,有一种超脱世俗的境界。 但是直到后来,方萍生才觉得,真正超脱世俗的,大概只有杨生一个吧。 杨生动过心,有过欲念。可是这是合理的。因为他曾经是人,有这个念头是很合理的。这才是红尘的人。不能说俗,而是理所当然。连和尚偶尔还想吃口肉呢,可是心里一转而过的想法不能抹杀他是个慈悲高僧的事实。 这个例子按在杨生身上很合适。 而小杨先生.......淡然的像个假的。 他不是真的淡然,似乎.......是有更大的压抑和欲念,盖过了他如今的这个俗世的念想。 那到底是什么呢? 这种困惑,令方萍生心事重重。 那个关于桥生的问题之后,方卿和也是心事重重。 方卿和好像距离真相就一步。 可是那一步之遥,就如雾里看花。 就像当日他灌输给容小龙说的那样,所谓真相是个很扑朔迷离的东西。它若隐若现,若近若远。有的时候你觉得自己很接近了,再走一步却发现眼前的不过是海市蜃楼;有的时候明明自己就是云里雾里浑然不清,可是回头惘然,它在灯火阑珊处。 眼前的乔松隔着迷雾,站在灯火阑珊处望着他,脸上带着如明月阳光那样的微笑,漂亮的已经不够真实。连方卿和一步都不敢往前走,他连往前走一步确认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敢打破眼前的‘海市蜃楼’。 容小龙当日面对方卿和给他的‘海市蜃楼’的时候说:“你不会让我知道通透的。你怎么会让我知道通透呢?你会保护我证明你是个好人,你不会让我知道的太多的。” ‘知道的太多’也是一个罪名。当赢家要除去输家的时候,罪无可罪,只能怪你‘知道太多’。不会怪罪自己‘说的太多’,嘴长在我身上,我说怎么了?耳朵在你身上,你可以不听啊。你怎么就听进去了呢,听进去了,就要死了。 于是容小龙当时果断的选择不听。 不听不问的容小龙当时走进了方府。和一个容貌漂亮的年轻人擦肩而过,那年轻人见容小龙回头看他,先是一楞,继而反应过来,对他一笑。那人笑容如春风和煦,令人愉悦,容小龙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流露出了笑意。惹得旁边的中年人好奇的回头四下观望。 然后那两个人很快消失在容小龙的视线范围之内。他只来得及听到两句对话。 那个年轻人问:“那孩子是谁啊?” 那个中年人答:“我可是头一遭来。奇了怪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容小龙当时秉承着顺理成章的想法,以为乔松是方府的一个年轻人,于是就按捺住了刚刚沸腾的好奇心。 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没回头。也没心事。 如今容小龙心事重重,一步三回头的走。走的时候,带走了写着桥生两个字的符纸和小杨先生。 这是他们最后的妥协。他们,容小龙和方卿和。 方卿和同意,且是主动同意容小龙把那张符纸带着离开方府的。并且同意,若是容小龙日后有什么觉得不对的地方。尽可能立刻超度方萍生。 送别容小龙的时候,方萍生换了一身干净体面的衣服,那衣服不知道比他当小伙计的时候干净体面多少。 那衣服上不光软,暖,滑溜,还似乎隐约带着一股子的香味,不是花香,而是一种不知道从哪来来的,暖洋洋的甜味。特别好闻。方萍生换衣服的时候,偷偷闻了好几次。方萍生挺直腰板,穿着一身体体面面的衣裳站在方卿和身后,跟着方卿和一起,送走了容小龙这个‘客人’。 他这个转变实在是适应的很快。 即便是如何解释方萍生多年以魂魄桥生的身份留在方府,对方府的所有人和事和方府布局了然于胸,但是这种客和主的心态转变到如此流畅,依然还是令容小龙很是惊讶。 容小龙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样快的接受自己从陌家的客人转变成为陌家的门生的身份转变呢。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