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诺。”李沐定了定神,开始了他精心编织的理论,“末将以为,楚人淬毒,集百草百虫之秽,歹毒异常,此毒入血,随气血流转,顷刻便可遍行周身,若以汤药灌之,药力经由脾胃吸收,再入血脉,其势已缓,远不及毒素蔓延之速,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的声音清晰而富有条理,在这寂静的大帐内回响。 “故而,当用雷霆之法。毒既在血中,便将毒血引出体外!此为泄。” “余下三成余毒,已深入肌理,若任其内侵,神仙难救,故而,当以雄黄、烈醋此等至阳至刚之物,封堵伤口内外,以阳克阴,以刚克秽。此为堵!” “泄、堵之后,人体气血大亏,邪风易侵。此时,再辅以甘草等固本培元之汤药,稳其心神,固其元气。此为补!” “泄、堵、补,三法并用,环环相扣,或可争得一线生机。然此法对时机、对眼力、对施针之人的手法要求甚高,稍有不慎,便是加速其亡,即便是末将,亦无十足把握,不敢言必成。” 一番话说完,帐内已是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众将皆是沙场宿将,对医道虽不精通,却也听得明白。 李沐这番泄、堵、补的理论,听起来闻所未闻,却又似乎暗合某种天地至理,逻辑清晰,绝非胡言乱语。 王翦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动容。他缓缓点头,目光如炬:“言之有理。” 他话锋一转:“军中将士,多有风寒水泄之症,看似小恙,却绵延不绝,耗人精力,损我军力,对此,你有何看法?” 李沐的心脏狂跳,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头,目光第一次与王翦对视,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回上将军,末将以为,此症看似小恙,实为大患!究其根源,四字而已——病从口入!” “哦?”王翦眉毛一挑。 李沐的声音陡然拔高:“其一,饮生水,食未熟之物,水土中秽物入腹,此为病源!其二,营中杂乱,粪便处理不当,蚊蝇滋生,叮咬传毒,此为病媒!其三,士卒受伤,伤口处置不善,泥土秽物入体,脓疮腐烂,亦可引发高热水泄,此为病根!” “故而,末将以为,治此症,当以防大于治!当推行洁食、净水、清创、隔离四法!” “何为四法?”一名性急的将军忍不住出声。 “凡入口之食,必使其熟透!凡入口之水,必使其煮沸!此为洁食净水!凡军士创口,必以沸水或烈酒清洗,剔除腐肉,再以干净麻布包扎,此为清创!凡染病之士卒,当设独立病坊,与健壮者隔开,其用具、粪尿皆独立处置,待痊癒后再归建,此为隔离!” 石破天惊! 整个帅帐,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喝水要煮开了喝?” “这……闻所未闻!军中数十万人,如何能一一煮沸?” “隔离?把生病的弟兄单独关起来?这岂不是让他们等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