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每一寸公田的规划图,都在他们脚下艰难地燃烧、铺展。 野狐偶尔从林间窜过,留下一抹警觉的残影。 “加炭!快!”南口镇荒地边缘,驾驶员嘶哑的吼声撕破了风。 突然,一台编号“三”的铁牛猛地一顿,右侧履带深深陷进一片看似平坦、实则苇根盘结的洼地! 钢轮疯狂空转,泥浆被搅起丈高,像喷发的泥泉,瞬间糊满了半个机身。 “糟了!”坡下的赵大刚一声惊呼。 几乎就在同时,坡下田埂边、土路旁,二十多个原本在观望或歇脚的青壮年汉子,像听到了无声的号令,猛地扎紧裤脚绑腿,冲了过来! 碗口粗的麻绳被迅速甩出,死死套在陷坑的机架上。 “一!二!拉——!!” 领头的老把式一声号子,如同纤夫面对惊涛! 二十多条脊背瞬间绷紧,青筋暴起。麻绳深深勒进肩膀的棉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人与机械,被这根粗糙的绳索死死连接,绷成了一张蓄满力量的、随时可能断裂的满弓! 粗重的喘息、低沉的号子、引擎不甘的咆哮,混杂在一起,在荒原上回荡。 赵大刚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扔掉手中的麻绳,抄起脚边一把沾满泥巴的铁锨,几步就跳进了冰冷的泥潭! 陈朝阳立即去调动附近的其他拖拉机过来帮忙。 而此时泥水立刻灌进赵大刚的裤腿和布鞋。他不管不顾,抡起锹刃,狠狠砍向缠住犁刀和履带的、韧性十足的刺藤和苇根。 “周书记!”有人惊呼。 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原本在远处麦田施肥的、在菜地锄草的乡亲们,看到这边的景象,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扛着铁锨、锄头、扁担,呼啦啦地涌了过来! 老人、妇女、半大的孩子……一张张沾着泥土、刻着风霜的脸上,没有抱怨,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与土地搏斗的急切。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