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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愿意先和我们聊聊汤乐蓉事情，还是想先去看看她遗体？”安长埔征求汤乐蓉姑姑意见。

    汤乐蓉姑姑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我现这儿坐会儿吧……你别看我活这么大岁数，别人家办丧事儿我是参加过，可是那种‘横死’我还没见过呢。要不是舍不得请假扣工资，我男人都想陪我一起过来了。怕我一个人害怕。”

    安长埔点点头，没打算勉强她，如果不是汤乐蓉家庭状况比较特殊，照理来说也确轮不着姑姑来处理后事，而且人承受能力始终都是有限，有些事情不能勉强。

    汤乐蓉姑姑一看这两个警察还是比较好说话，也松了一口气，管看上去还是有些紧张，比起进门那会儿倒也好得多了，她接过秦若男给倒水喝了一口，叹了口气，问：“我们家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事儿呢吧？”

    秦若男点头：“汤奶奶年纪大，我们没有告诉她，所以才想让你或者汤乐蓉母亲出面。”

    “算了，她那个妈不来就不来吧！就算她来，我也一样得过来接老太太，本来大伙儿日子都过得好端端，谁能想到会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汤乐蓉姑姑随口抱怨着，说完之后也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还抱怨连连好像不太妥当，又连忙改口，“我不是说怪我那个死了侄女，那孩子其实也挺可怜，人家都说姑舅亲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是她亲姑姑，她是我亲侄女，我要是但凡有点余力，也不可能不照应着点儿，可是谁让咱没能耐呢，自己家里都是熬着日子过，老小我是真顾不上。”

    汤乐蓉姑姑话，安长埔和秦若男都只是默默听着，谁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她家里情况，初见到汤乐蓉奶奶时候，他们就已经从老人口中听说过，无论汤乐蓉姑姑是有心无力还是压根儿无心过问，现人死不能复生，这种节骨眼儿上还反复强调自己生活不如意，或多或少给人一种刻意感。

    汤乐蓉姑姑也不是完全不会看眼色人，发了几句牢骚之后，发现没有人回应，也立刻收住话头，转而谈起了自己侄女汤乐蓉：“我那侄女小蓉挺懂事，虽然说以前上学那会儿书念得不怎么好，凭成绩想要考大学也考不上什么正经学校，但是高中毕业之后就出去找工作赚钱，人也挺孝顺，一赚到钱能养活自己了，立刻就把她奶奶也给接出去，她要是不这么自立还孝顺，我们家负担也肯定比现还要重，这事儿我是年她人情，你们要是抓到了害她那个人，一定得把那个丧天良东西给千刀万剐了！他太缺德了！把我们家害得太惨了！”

    “你对汤乐蓉平时生活了解多少？她高中毕业到C市生活之后，你们平时还有联系么？”秦若男不想浪费时间去听汤乐蓉姑姑那种煽情陈述，只想确定她是否能够提供有价值信息。

    汤乐蓉姑姑有些难堪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答复，而是含含糊糊说：“我倒是没怎么直接和小蓉联系过，那孩子挺，没事也从来不主动联系我们这些亲戚，不过我偶尔给我妈打电话问问她到这边适应不适应，我妈倒是三句话离不开小蓉。”

    “那她有没有对你提起过，汤乐蓉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安长埔见缝插针问。

    “我妈光说小蓉挺辛苦，成天东跑西颠忙着工作养家，或者夸小蓉有能耐，年纪轻轻就很会赚钱，听那意思小蓉家里呆着时间也少，有时候还会一脸好些天也不回家一趟，和什么人来往多这事儿我还真没听我妈说起来过，你们想啊，现这年月，那帮小姑娘小小子跟自己亲爹妈都不愿意说一句心里话，何况我妈那么大岁数老太太，小蓉就是外头交了朋友什么也不可能跟她奶奶说。”

    说了一大顿，归根结底其实就一句话——她什么也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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