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枯叶卷动,风里血鸦的嘶鸣声在潮湿逼仄的庭院里若隐若现。 哗啦—— 哗啦—— 院里突然响起了打水声。 此时,惨白的月华刚刚跃到树梢中央。 午夜三更天。 一名佝偻着腰板,将行就木的老人正在一桶桶的从井内往外打水,辘轳一圈圈的转动。 可无论怎么打,水桶始终不满,他也越来越累。 突然某刻,老者突然停住了,老泪纵横。 “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那你见到了吗?” 老汉惊骇,四肢百骸寒意难祛。 …… “不要!” 呼呼呼—— 钱伯华从梦中惊醒,面色纸白,眼窝深陷,周围黑的像是上了一层眼影。 他又做那个噩梦了,那个人又来梦中找他了。 “还好你在。” 钱伯华舒缓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大冰块,寒冷的气息充斥口鼻,胸短气闷。 他的精神头儿越来越差了,有时走路都会睡着。 一次去城池里差点被一匹失控的马屁踏死,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长街尽头,梦中的那个诡异人影在朝着他狞笑。 “老头子……” 宁云娟背对着钱伯华,面朝着墙壁,月色透过窗户纸,把墙面映的简白。 “怎么了?” 钱伯华看着熟睡在身边的宁云娟,面色略痴。 他以前从未觉得自己娘子如此美好,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 他越来越老了,可是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宁云娟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个小老太太了。 大半辈子吵吵闹闹,每次在钱伯华梦中濒死的时候,都会梦见自己老伴儿宁云娟,然后惊醒过来。 他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感。 “我好渴……” 宁云娟低沉的声音传来。 钱伯华翻身下炕,屋内盏起了一盏油灯。 锅盖掀开的声音,瓶瓶罐罐的微响都在夜里显得刺耳。 “家里没水了。”钱伯华懊恼的掀开里屋的门帘。 …… 沉默少顷后,宁云娟沉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井里有……去打……” 钱伯华瞪大了眼睛,瞳孔聚焦成针点,言语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云娟你忘了吗?村里大旱,那口井里的雨水已经被用完了啊,那是口枯井。” 宁云娟低沉的声音亮堂了几分,带有丝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催促道:“渴死我了……要渴死了……” 钱伯华似乎明白了什么,面露温存的望着宁云娟,推开了屋门。 院子中央的那口枯井被两边柳树的树荫遮蔽着,这口枯井,在月上树梢的时候,有了流动的水声。 这口死井,活了。 …… 村里迷雾四起,祠堂阁楼的顶端闪烁着淡淡红光。 不一会儿红芒大盛,刀剑碰撞,恶灵嘶吼。 羊肠小道雾里隐现着一团光亮,光亮如同黑夜里的一盏长明灯。 “白施主已经注意到了,但似乎脱不开身,那么就由小僧代劳,为这临溪方寸之地,立上一块慈碑。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