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在这五月,正是樱桃成熟后最新鲜的时节,采摘一些时令的樱桃尚不难办到,只是樱桃极易腐坏,不易保存,有了冰块便相得益彰了,但不知在这晚春时节,长生园中的厨子是怎样制成的这些冰块了。 象牙筷,白玉杯,铜炉熏香,如此讲究,裴旻倒有些手足无措,他从小随意惯了,即便是粗茶淡饭,他也不喜挑食,也可胃口全开,好在他打定“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不想辜负那黄袍公子的一番盛情,不管是什么饭菜,且填饱了肚子再说。 但如此树下用膳,他却十分舒服受用,只因他触景生情,想起了陌桑村里的农家小院,那院里也有那么一棵亭亭如华盖的榕树,那大树下,那石桌旁,有过书声,有过剑影,有过父慈母爱,有过立志之心。 美食当前,裴旻的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也顾不了许多,他大大方方的与那公子对席而坐,举箸就食,而园中除了他二人之外,其余人等只在一旁守候,皆不敢坐下,这公子也真好大的排场。 管家在一旁为裴旻倒上一杯酒。 裴旻常思慕古代豪放之士大口饮酒大碗吃肉的狂侠之举,因此,他虽酒量有限,但也时常小酌几杯,以效仿揣摩古人之情愫。此时杯中一股香气直扑入鼻中,裴旻不禁赞道:“好酒!” “裴兄也懂酒乎?” “略知一二:酒,粮食之精也,小酌怡情,大饮易醉,而狂饮之下,大都状态百出,有的千言万语,有的诗情勃发,有的挥毫泼墨,有的千言万语,有的疯癫无度……”此时,他不由得想起古通今与张旭好酒的样子,便有些暗暗好笑,脸上不禁浮现出会意的微笑。 黄袍公子将白玉杯举至鼻下,轻轻嗅了几嗅,闭上双目,仿佛陶醉在酒香之中,只听他缓缓道:“此酒名桑落。传闻南北朝时北魏河东人刘白堕发明桑落酒而传了下来,此酒酿法很奇特,常在秋末冬初桑树落叶的时节进行,酒酿成之后,用坛子盛上在太阳下曝晒,虽烈阳猛晒,但酒味不变,酒量也不减少,如此十天后,将酒收藏于老窖之中,百日后便可取出,此时饮之,其酒香醇滋美,但此酒贪多易醉,可经月不醒,所以只可小酌,不宜豪饮。” “哦?那此酒与三杯醉刘伶的杜康酒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的确如此。我近年得到消息,杜康之传人在江南一带新建有一酒坊,且根据古法酿得绝世美酒,果如此,他日我当前往求而饮之!”说罢,丧公子将那酒放在唇边,轻轻一吸,那酒便如一条水线进入了他的口中,黄袍公子饮罢,也吃了一筷,便问裴旻:“桑落酒因泉而得名,裴兄可知我这园子因何得名?” “却是不知,还请兄台示下。”裴旻道。 丧公子道:“长生园之名,便是缘自你我头顶的这颗树,这树可是一颗核桃王树,而核桃又有长生果之称,‘长生园’因此而得名。你看这颗核桃王,古木参天,树高百丈,独木而成林,青翠而葱茏,它生于此地恐有几百年了吧。而方圆数百里,如此大树,也仅此一棵而已。” 正是: 长生树下论长生,英雄慧眼识英雄。 不识英雄总是空,刀锋丛中奋刀锋。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