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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家的一片议论中，突然有一位厂领导说道：

    “嘿，你们说，咱们全国这么多厂子，有多少人发现了这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旁边负责调查的那个厂领导“嗨”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

    “不多，绝对不多，我拿脑袋保证，绝对不对。”

    “如果多的话，怎么会如此忙碌的扩大产能？甚至现在不少地方，还在想办法盖厂子，都要生产电冰箱，他们也不动动那榆木脑袋，想一想，全国这么多厂子生产冰箱，都准备卖给谁去啊？”

    “我真的太服气了，大家伙儿难道就不能看看其他领域吗？怎么就盯着电冰箱搞呢？”

    “他们这么搞，咱们的销量和利润率，肯定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啊？”

    等这位厂领导说完了之后，旁边另外一位厂领导轻咳了一声，等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他才继续说道：

    “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很确定，红星联合体肯定是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了。”

    “首先，他们今年的产量，肯定是比往年下降了。”

    “看的出来，他们并不准备在市场上和其他的厂子搏杀，然后搞什么价格大战。”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挣钱了，甚至我怀疑他们今年挣的钱，会比往年多很多，因为他们本来成品冰箱卖的就不是特别多，压缩机才是他们的生意大头，更不用说，现在他们还卖电冰箱的生产线。”

    “操！说实话，我都不敢相信，这才几年的功夫？”

    “他们就干上利勃海尔的活儿了？”

    “再等十年二十年，还了得？”

    听到这位厂领导的话，大家的神色很明显都复杂了起来，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另外一位厂领导说道：

    “老徐，红星联合体察觉了，我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搞数据调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一直在做的事情，我们也是和他们学的，说不定连两成的功力都没有学到。”

    “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他们的情况的？红星联合体的数据都是保密的吧？”

    “难道说，你在红星联合体内部安插探子了？”

    面对这个问题，那名叫老徐的厂领导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哎哎哎？这话可不敢说。”

    “红星联合体可是国家重点级别的军工单位。”

    “我给里面送人，这不是等着吃枪子呢？”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很简单，我用了笨办法，我找了人去他们厂门口数车，去铁路旁边数车皮，这么一来，我不就发现了吗？”

    听到这里，顿时在场的众人恍然大悟了，其中更是有人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怎么保证销量。”

    “不说别的，起码不能比去年低吧？”

    “但是，这也不容易！”

    “毕竟从数据上来看，全国增加的厂子、扩产的厂子很多很多，电冰箱的供应量在今年夏天肯定是要暴涨的，到时候结果只有一个，大家为了把货卖出去，就只能降价。”

    “到时候我们怎么办？降不降？降多少？降了之后销量能保证吗？”

    “万一降了价格，卖的还是不多，怎么办？”

    最后，坐在上首的张睿明如此说道，只见他疲倦的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而面对他的这个问题，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没人能给出一个答案。

    一场烟花秀，开启了市场经济最狂野的86年。

    向钱看齐的口号已经人人皆知，万元户已经不再那么稀有了，市场上极大富裕的供应，让金钱的重要性提高到了一个历史的新高度，钱钱钱，一切都是钱！

    普通家庭需要钱，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做点小买卖，或者起码把农产品拉到城里去卖。

    小工厂也想要更多的钱，于是开始招人和扩产。

    至于那些原本规模就很大的国营厂，在“万类霜天竞自由”的火热市场经济作用下，主动或者被动的开始动了起来，因为企业制改革的流言已经变得越来越多了，领导搞不好就要下岗！

    “钱！钱！钱！”

    “做生意！做生意！做生意！”

    “老板！老板！老板！”

    整个社会，似乎瞬间被金钱的铜臭味给包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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