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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继威在盘算是北上还是南下。

    北上和南下都有理由，但南下却更为稳妥，既可以再次照应并州的防守，与怀荒相比，如果追击金帐兵有功，怀朔的功劳势必更大，到时候失守之罪或许可以抵消。

    主意拿定之后，石继威又下令怀朔军掉头南下。在大军经过怀朔时，一个消息让石继威陡然而惊。前来送信的怀荒军镇的斥候有问题，本来随怀朔军一起南下，但却不见了踪影，更离奇的是王录事再去找那份紧急军报时，收录好的军报也不见了。

    人离奇的消失，甚至送来的军报也随之消失。

    石继威赶紧下令停止南下，回到了怀朔关城。他目前不知道是北上，还是南下。但从宪京的飞鸽来信却让他堕入了冰窟一般，金帐兵在博望峰全军覆没，北庭军和武川军立得大功。怀朔军想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被追责。圣上震怒，下旨严审怀朔军一干将领。

    在石继威左右为难之际，角楼上的哨兵来报，白队率正骑马回城。这次潘子翰和白序竟然逃过了圣上的追责，反而是立了大功。如果能够扭转这样的结论，那么怀朔失守的缘由可以再添上一个，怀朔军中有内奸。

    石继威知道此次很难逃脱责罚，但也不能就此让潘家从中得利，拖也要拖潘家下水。不是为了自己，这是为了石家。

    端木序在校场之上，抬头望了望城楼上的石继威，感受到了周边怀朔兵传来的敌意，心中便明白了大概。校尉的话语，军侯的言语，以及刚刚遭受金帐兵屠杀的愤怒，都转移到了自己这个“奸细”身上。

    不明就里的人群总是容易被愚弄。

    “白序，你勾结暗藏在有仪轩内的金帐奸细，谋害我怀朔数万大军，造成关城失守，生灵涂炭，你可知罪？”石继威在城楼上，声音沉痛。

    “石校尉，卑职从未做出有损怀朔，有损大宪之事，更没有和金帐人有任何接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我相信石校尉这样武断地给我定罪，到底为何？”端木序手中的心慕剑早已握紧，想着一旦谈不拢，直接冲出重围。

    石继威微微一笑。他重新梳理了怀朔失守前后的种种事情，便明白了自己早就落入了敌人的算计。这些敌人包括有仪轩里的金帐奸细，也包括来自潘家和四皇子方面的算计，也有可能包括楼下这人。他和潘子翰走得如此之近，此次圣上的治罪，独独少了这两人。要定你白序的罪，还需要什么理由？

    石继威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挥手，意思很简单，拿下。

    在看到石继威一挥手的时候，本来就早已防备的端木序，直接骑马就往前冲，手中的心慕剑已经出鞘。他的第一目标便是曹德成。擒贼先擒王，至少身边这一圈人，领头的便是曹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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