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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里，我爹是说一不二的，谁都不敢违逆他，家里人都要看他的脸色，我这次逃出来，想到他的反应，都还后背发凉。

    但我母亲对我很好，百依百顺，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她现在一定很担心我。”

    真好！陈立听到王冰谈到母亲，他想起了前世的母亲和这一世的母亲。

    “给你说个故事，关于我的。你听说过孤雏吗？我就是一只孤雏。”

    王冰一愣，她以为自己的身世已经算是可怜，但发现陈立比她更值得同情，这种话心中没不为人知的秘密是说不出来的。

    “我母亲很善良，很爱笑，见到每个人都笑面以待，我问她为什么？”说到这里，陈立回忆的脸上浮现笑容，笑得很甜，似乎在他眼前出现了某个人，陈立双手前伸，要触摸那人的脸庞，双手却没有回应给他触碰的真实感。

    “她说因为我是她的儿子，我给她争气了，从小都比同龄人优秀，所以她爱笑。”

    “有一年，母亲生了病，病得很严重，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她跟我说她想喝碗我熬的粥，可是家里穷啊！都没有米了，我求了认识的所有人，求到了一碗小米。”谈到这里时，陈立向往的脸色变得痛苦，仔细聆听的王冰也被陈立的情绪所左右。

    “等粥熬好以后，端去给母亲时，她已经喝不下去了，嘴也张不开了，再也听不到她叫我了，这才发现，她叫我吃饭的声音是那么的珍贵和好听……”

    陈立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吐露心声，竟然发现前世的身世与这一世如此的相似，他都成了枝杈上饿得嗷嗷叫的孤雏。

    说到伤心处，陈立已然红了眼眶，王冰更是泣不成声。

    不知不觉间，王冰已经靠在陈立的肩膀上，吸着鼻涕，眼泪打湿了陈立的衣服，“你好可怜，都没有母亲可以疼你！”

    王冰的哭声很大，此间若有外人，必定以为陈立怎么她了，不会认为刚才有一番感人至深的畅聊。

    前世有言，凛冬时节，时值兵荒马乱，在大雪之中，有孤男与寡女两人被锁城外，深夜已至，寒风颇为剌骨，无奈，两人只得相拥取暖。

    孤男怀抱美人，却不曾有非分之想，被后世传为美谈，世代传颂。

    孤男姓柳，名曰下惠。

    现在的情景像极了当时柳下惠的处境，只是陈立姓陈不姓柳，怀中有美人，他的心里不会不起涟漪，尽管刚刚经历回忆的悲伤，身体还是人最诚实的东西。

    而且在他的理解中，一直以为柳下惠要么不能人事，要么就是当时天寒地冻，不敢露出那玩意来。

    这种东西，它可以是美好与伟大的，同时也是罪恶之源，有人因为它带来的享受而感到快乐，也有人因为它带来的享受而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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