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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鉴被他的质问闹得一愣，却没生气，不假思索的答道：“这怎能相提并论，那工业之太过……就连老夫也只敢在梦中想想罢了，真要有实现的那一天，别老夫，恐怕谢贤侄也是老夫这般年纪了吧。”

    口中是不敢想，可起这个话题，曾禄却分明在自家老爷眼中看到了向往的神色，并且，之前每一句话，曾鉴都要叹息一声，这次却完全没有叹气，情绪甚至都高了一些。

    曾禄心下更是笃定，又道：“既然如此，如果谢公子连今日的风浪都过不去，他日又怎能实现那等宏愿呢？能做到那样的年夜事之人，想必可与圣人同列了吧？”

    曾鉴寻思半响，这才颔首道：“曾禄的不错，是老夫将事情看得太重，以至于有了患得患失之心。也罢，多想无益，管它言官如何厉害，到时候如果形势晦气，老夫就算拼了头顶乌纱，甚或这条老命，也要保得谢贤侄无恙”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回嘴，曾禄再想相劝，却是哑口无言，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谢公子一定要如之前一般的神奇，化险为夷才是。

    ……

    宣府城，谢家庭院。

    朱厚照兴高采烈的把玩着新玩具，一边意犹未足的对谢宏道：“年夜哥，的手艺真棒，就是做工具耗费的时间长了点，让我等的好心焦。”

    谢宏吐血，这把剑从准备到制作完成，算上派人去董家庄来回的时间，也不过才五天，这还慢？这可不是后世的工业化时代，有流水线的，全手工制作的，放到后世知道要几多钱么？还不知足。

    “二弟，这剑跟看见过那些可不一样，看这材质，这时精钢所制，比普通铁剑轻巧很多……另外，这剑是收放自如的，和在保安州看见过的不一样，那个里面都是机括，用力年夜了会有声音，可我做这个，里面是弹簧，比他那个强多了……”

    着，谢宏示范道：“怎么样，是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并且，这剑跟真的一模一样，半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正德先是惊叹，然后又乐和，最后还是嘟着嘴道：“嗯，却是很好，不过，做的时候还是太慢了，我等了五天，都急死了。”

    我擦，合着哥这么半天都白了，这光图工期快，不看质量的吗？下次哥拿豆腐渣番茄的伪劣产品来糊弄好了，谢宏在心里腹诽着。

    “年夜哥，这么有体例，一定能加快速度的吧？好好想想呗，不觉得让自己的兄弟等得心焦很过意不去么？”正德把剑挂回腰间，又对谢宏提出新的要求。

    不觉得，哥一点都不觉得过意不去，谢宏很想这么回答他，这才半天，不会又玩腻了吧，没有流水线和各种机器，哥又没有内裤外穿，不是超人，哪可能快就快呢？不过……

    谢宏心中一动，这却是个好机会，正好工匠的问题，就算不克不及让这位皇帝兄弟都理解了，至少也能在他心里埋下个种子。

    “其实也不是没有体例。”

    “真的？”正德眼睛一亮，跳起身来，一迭声的催促道：“我就知道年夜哥最厉害了，是什么好体例？需要我辅佐的处所，年夜哥只管开口，我可是皇帝来着。”

    谢宏无语，这位二弟一天十二个时辰，年夜概只有半个时辰记得自己的职业，很不靠谱的皇帝。他无声的叹口气，打起精神解释道：“那就是进行工业”

    “，是周易里的那个‘’吗？”正德有点疑惑的问道。

    谢宏原本就对古文没啥研究，他自然不知道，一词，出自周易?革卦?彖传：“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顺乎天而应乎人。”意指纪元前商王汤讨伐夏桀和周武王讨伐商纣，实施转变更替朝代以应年夜命，顺民意。这里的革即转变，命即天命。

    他只是顺口把后世的名词拿来用了罢了，好在他面前的是正德，不是其他皇帝，否则恐怕一句话出口，命就要没了。

    “……”他只是有些茫然，原来这个词明朝就有了，不止，还要上溯到周易，这也太古老了吧。

    “……就是转变天命的意思。”

    正德好歹是一群年夜学士教导出来的学生，就算书不认真，不过以他的伶俐，自然不会不知道这样简单的典故。只是他却没有发怒，而是觉得这个机会很难得，可以在这个无所不知的年夜哥面前出彩，所以，他满意洋洋的向谢宏解释了一番的涵义。

    哥果然是历史白，谢宏年夜汗，早知道就稳定用后世名词了，这可不克不及乱的，曾年夜哥真是的，明明他也是书人，怎么听到哥这样还能笑出来，也不提醒哥一声，多危险哪，会出人命的

    他固然不知道，在曾铮和曾鉴的眼里，让工匠的地位跨越士年夜夫，成为引领时代的阶层，这件事甚至比改朝换代还夸张。就算是年夜明立国之时，身世微末的明太祖也一样要依靠士年夜夫，口谕：皇帝与士年夜夫共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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