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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辰正是朝议之时，品级高的都在中和殿，衙门里的都是些鱼虾。可既然是京官，那自然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就算不是进士，至少也是个举人，至不济也有个监生的身世，归正比谢宏学历低的，那是一个都没有的。

    在礼部做事，几多得礼记；在户部处事的，家里几多得有些身家；至于兵部、工部这两个油水多的衙门，没个后台又哪里进得去？有了身家或者后台，还怕没有功名么？有了功名，固然就是君子了，固然要遵从圣人的教导。

    这些人刚刚还连喊带骂的跟锦衣卫遥遥呼应，这会儿却都没了踪影，别墙头房顶，就连院子里都没个人影，却是有那心思细腻的，不单记得关了年夜门，并且还上了门闩。

    这个姓谢的明显是个疯子，居然在京城就这么动了手，仗着皇上的宠幸，竟是连王法都失落臂了，真是奸佞众君子在肚里年夜骂，却没一个人敢于上前呵，甚至敢于露头的都没有。

    外面打的火热，那些兵痞也是无法无天的，万一被看见了，连自己一起打怎么办？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不清。的就是现在的情形了。

    被皇上打了有清名，呵奸佞也能让朝中年夜佬赏识，可是现在出去，只怕还没挪到奸佞面前，就会挨揍了。没看见么，都已经打赢了，那帮兵痞还是不依不饶的，听听外面叫的那叫一个惨

    于是，长安东街上沸反盈天，一帮衣号整齐，衣甲鲜明的人哭号而逃，另一帮衣号驳杂，穿戴普通人呼啸追击。有那路过的不心瞥见，都被这个景象吓得魂不附体，这是有人造反？否则怎么会是流氓追打锦衣卫？

    就算锦衣卫混的再惨，终究也是天子亲军，地位比京营各部都是要高一头的，跟衙役更是不消比。可现在这些缇骑被打的这么惨，连哭带嚎的告饶，可对方还偏偏不留手，真是太诡异了。

    “谢兄弟，差不多就算了吧。”钱宁一头冷汗，他原本也知道边军精悍，尤其是江彬手下这帮人，可总还是有些不托底，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一面倒的排场。想起当日差点跟江彬冲突起来，他不由后怕不已，当日要是真动了手，恐怕命还真就交代了。

    不过，打斗的输赢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担忧的是之后的麻烦。在京城械斗，等下消息传开，文官们的奏疏还不把紫禁城给淹没了？

    可眼见着谢宏依然若无其事，江彬等人得了他的叮咛也是不依不饶，钱宁真是要愁死了，于是得了个空，便向谢宏进言相劝。

    “嗯，火候不敷，还得再等等。”谢宏却是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

    钱宁年夜汗，什么叫火候不敷？械斗还有这种法？当是做菜呢他游移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谢兄弟，的火候是……并且，今天年夜动干戈，是早就预计好了？”

    边军过来的时候，钱宁就奇怪了，明明的只有一刻钟，结果蒋松前脚刚走，后面边军就进了衙门；另外还有那圣旨，谢宏能讨到圣旨不奇怪，可看内容，显然也是提前预备下的，并且为的就是这南镇抚司，否则除这里，又能将何处称为军机重地？

    最后，谢宏又下令抓人，引出石文义，言辞间更满是挑衅意味，显然为的就是让那边先脱手，然后予以还击。做了这么多安插，难道只是想惹个烦？那也不上算

    “现在的火候就差不多了。”谢宏收回了远眺的目光，颔首道：“不错，今天这个局面是我早有预计的。”

    钱宁往街上看了一会儿，也有点明白谢宏的火候是什么了。刚刚他话的时候，还有缇骑在抵当，可现在，别抵当，连跑的都少了，很多人老老实实等着挨上一下，然后就趴下不起来了，也有很多是自己偷偷趴下的。

    总之，今天北镇抚司出来的人是全军覆没了，并且是被完全打怕了。想通此节，钱宁年夜为惊异：“谢兄弟，为的就是把牟提督那边打怕？可这仇也结年夜了。”

    “原本仇怨也没法化解，莫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们一顿。”谢宏冷声道：“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我也不是一定要脱手。可既然他们敢给我下马威，日后的麻烦也是可想而知，我这里几多年夜事要办，哪有功夫跟他们闲扯？莫不如一次打怕了，以后再想伸手，也得先摸摸痛处再。”

    谢宏提前要圣旨原本不是为了这个，只不过是出于职业习惯，准备对这个未来的工场进行保密罢了。他已经盘算好了，这边一安插完毕，就让董平那边解缆，然后在这里把原始的高炉造出来，这是核心技术，固然是要保密的。

    可昨天刘瑾给他提了个醒，然后钱宁又给他介绍了一番，于是他才有了这番安插。

    左右以后也是要在周围戒严，与其见人就分，莫不如用实例来广而告之，这就叫杀鸡儆猴，杀的是石文义这只鸡，吓一吓文官和牟斌那一群猴。有了今天这样的消息，想必以后就没人敢于在新的军器司附近逛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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